四人这回没有再像无头苍蝇般乱撞,而是直接往太行陉而去。
陉道两旁俱是高山深崖,沟壑纵横,狭窄小径上碎石坚硬,两侧古柏参天,铁珍珊在这里又击杀一名追上来的刺客,之后便一直太太平平。
就在宋绘月准备找个大木棍点起火来,原路返回时,忽然一阵风起,吹的两侧山林如同浪涛一般排来,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遮住了那一轮刚出没的皓月,四人眼前都是一黑,天色瞬变。
陉中本就狭窄幽深,把风也夹在了其中,发出渗人的呜咽声。
谢舟在风声中狂喊宋绘月:“要下雨了!快找个地方躲雨!”
宋绘月点头,往前方一指:“去那个寨子!”
她指的那个寨子还算完好,四面寨墙立着没有倒塌,门看着也破败的不算太厉害,可以抵挡虎狼。
四人顶着这一道疾风往前走,银霄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宋绘月,宋绘月身后是谢舟,谢舟身后是铁珍珊,连成一串到了寨子门前。
石阶上满是碎石,比路上还多,几乎没有下脚之处,门半掩着,让风吹的叮咣作响。
踩着尖尖的碎石往里走,里面是个大院,杂草穿膝,倒着两个兵器架,看着像是演武场一类的地方,再往里走,就分不出是什么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按照位置来看,可能是正厅。
宋绘月四人进去,抖落身上沙石,银霄出去把那个倒下的兵器架子拖回来,用刀劈了准备生火。
他刚把火折子拿出来,忽然一跃而起,夺门而出,直逼方才出入的院门。
宋绘月追了出去:“留活的!”
她本意是想看看今天追杀的这些人到底受谁指使,是冲着她来还是晋王来,哪知到门口一看,门口站着个瘦弱古怪之人,头上戴着凤翅盔,身上披挂一副乌油锁子甲,系着一领火红的罗袍,脚下是麂皮靴,背后还背着飞鱼袋,里面放了弓箭。
银霄的尖刀抵着他的脖子,他仿若未见,只怒视着屋子里的人,喝道:“尔等何人!竟敢闯我南山寨!”
谢舟扶着墙壁,对铁珍珊道:“这鬼地方,不会是见鬼了吧。”
要不是见鬼了,哪里冒出来的一位年轻将军。
宋绘月走上前去,天色漆黑,她再如何细看也看不清楚此人模样,便对银霄道:“就算是个鬼也给我押进来,点上火好好审。”
那年轻人在银霄的辖制下,不得不丢盔弃甲,进了屋子,让铁珍珊看管起来,火刚升起来,铁珍珊忽然“咦”了一声。
大家扭头一看,就见这年轻人满脸都是火烧过的疤痕,几乎蔓延了大半张脸,十分骇人。
从剩下的那小半张脸来看,应该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长相。
再一细看,他身上那件红罗袍十分破烂,袖口领口洗的出了毛,脚上的麂皮靴子也破了好几个洞,左脚大脚趾大大咧咧露在外面,冻的发紫。
他见宋绘月仔细打量他,就冷哼一声:“今天叫你们擒住,是我技不如人,要打要杀随你们的便!我绝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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