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晓抢步上前,附耳说道:“小的寻着了一家门路,是最稳当不过的,请少爷回寓所去说罢。”
康己生一听大喜,便连忙走进去,穿好衣服又走出来,那轿子是时晓带来接他的,便坐轿回寓所。
进屋后还没坐稳当,时晓上来说道:“这同小的来的,是桃源县郑大老爷的签押房下人,名叫陈贵,郑大老爷是翰林散馆出来的,先是在甘泉县任职,现在又调到桃源县来。这郑大老爷今年点了第一房房官,又和副主考汪大人是同年。方才这个下人对小的说,只要有银子,可以保少爷一个举人,可以代着我们去见郑大老爷,当面商谈清楚。小的想这条路倒还算稳当,所以带着他来见少爷的。”
康己生听了,便说叫他进来。
当下时晓便出去叫了那陈贵进来。
陈贵进屋向着康己生躬身行礼,便站在一旁等着问话。
康己生看陈贵时,面目清秀,行为伶俐,看样子像是一个现任州县的亲随,当即问道:“你同我的下人说的那件事儿,你要多少银子?倒底稳不稳当?”
陈贵走上一步,不慌不忙地说道:“这银子并不是小人要的,我只是谈定了数目,交银子的时候需要少爷你自己交给敝上,省得要经别人的手发生意外,只是这数目敝上说一定要三千银子,是不能还价的。”
康己生道:“三千银子?我还不如去捐个知县,不比买个举人好的多吗?”
陈贵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是少爷你自己的名声,中了举人,是体面,比直接去捐官面子上好看得多了,如果少爷今年中了举人,明年再中进士,点翰林,将来一样也能放得学台主考,这是不能比的。少爷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我们当下人的只是跑腿办事。”
康己生听陈贵这番话讲得十分中听,便道:“只是一定靠得住才行,我出三千银子也不算什么,但只能是先付一半,放榜之后,再补交另一半如何?”
陈贵道:“这交一半的话,小人不敢答应,得请少爷到我们公馆里头去当面和我家老爷说才行。”
康己生道:“也可以,我立刻和你一同去。”
说着便换了衣冠,坐着轿子,因为恐怕太招摇惹人闲话,便只带了时晓一人,陈贵也跟在轿子后面。
轿子走到武定轿左首,说是到了,只见陈贵抢先一步赶进大门。
时晓便拿着康己生的晚生帖,跟着陈贵走了进去。康己生坐在轿子里没下来,那轿子就在大门外停着。康己生举目观察,见这门楼高大,彩画辉煌,大门上贴着一张朱笺,上写着“特授淮安府桃源县正堂郑公馆”几个大字,又有两张朱笺贴在两旁,写着“回避”,那字写得铁画银钩,十分的端丽,却像个玉堂中人写的。
正在观看,忽然听得远远的喊了一声“请”,便有十来个人接连的喊出来,就听“吱”的一声,两扇中门分开左右,陈贵立在门内,手中举着名帖高声叫道“请”。
康己生的轿子便由中门进去,到了大门下轿,陈贵在前侧身引道,到了花厅便又退出去了。
康己生坐在花厅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陈贵又来把帘子高高的打起。
那位郑大老爷顶冠束带的走了进来,背后跟着四五个当差的。
康己生连忙恭恭敬敬的行了晚辈礼,郑公却只是还了半礼,起来让坐,就有下人送上茶来,彼此又打一恭,方才坐下。
欲知康己生的得力手下费劲心力搭上的这条线,对康己生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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