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男子连忙把金寓推开,立起来高声问道:“什么人在这里窥探?”
这个时候陆云峰已经走进内房,没有听见,却酒气冲冲的把方才看见的情形对着众人说了一遍。
王太史还不太相信,狐疑道:“只怕你看错了吧,我看金寓不是这样的人。”
陆云峰听了气得干瞪眼儿,一句话也说不出,只一把拉了王太史的衣服,叫他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起走去,刚刚走出房门,劈面撞着金寓进来,把王太史一把拦住道:“你们出去做啥,不要乱闯乱撞的,好好的去吃你们的酒去!”说着就一把揪着王太史拽了进来,把他捺在椅子上。
这位王太史虽然不信陆云峰的话,却未免起了些疑心,原本想要到亭子间去看看,究竟那青年男子是什么人。不料被金寓毫不温柔地拽了进来,晕晕乎乎,身不由己的就坐了下去。
陆云峰看他这个样子,真是不知道该愤愤不平,怒其不争好,还是该置之不理好,一肚子的无奈加无语。
王太史坐了一会儿,又想起那疑惑来,吞吞吐吐的向金寓问道:“刚才亭子间内的客人是谁?”
金寓听了,由不得面上一红,心头乱跳,定了一定神方才说道:“亭子间里的客人?”
金寓说了这一句,又顿了一顿道:“你不必多心。你王大人是个明白人,一直对我体贴有加,自是晓得我的难处。我本就是做这行生意,吃这碗饭的,你也知道我们这生意不好做,时常的银钱周转不开,总是会欠了外债被催债的。好在如今你不嫌弃我,还肯纳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巴不得你赶快办事,也好免得总是有人说闲话,说我不是好人,不是真心的,你可知我心里的委屈?”说着双眉锁嗔,杏靥凝愁,做出那一付幽怨不胜的样子。一双俊眼,水汪汪的剪水横波,好像是泪珠欲落。
王太史听了金寓这样的甜言蜜语,见了她这般的弱态娇姿,禁不住神迷魂乱,一颗心荡漾来荡漾去,早就把方才的一点疑心给丢到九霄云外了。此时反倒是温声软语的着实安慰起金寓来,又回身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看看,我早晓得她决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隐情的,你们不晓得这里的细情就那般说她,真真是让她受了委屈!”
有道是良言难劝该死鬼,众人虽然怒其不争,但看他鬼迷心窍,油盐不进的样子,却是劝他不得,无可奈何,只得彼此默然不语,草草终席,也就散了。
又隔了一月有余,王太史正在家中给人代写寿屏,忽然就见陆云峰闯了进来。
王太史因为陆云峰几次要和金寓作对,心上有些嗔怪他,但因为陆云峰和他本来有世交的情谊在,不能因此绝交,见他走进客堂,不得不起身见礼,谈谈的招呼几句。
陆云峰不等让坐,劈头就问王太史道:“这两天你在金寓那里,可打听着什么新闻吗?”
王太史见他开口又提金寓,心上更加不乐,冷冷的说道:“金寓那里出了什么新闻,为什么要来问我?”
陆云峰笑道:“这样说来,料想你还不晓得,我倒是替你打听到一件新闻,特地到你这里告知于你。你可晓得金寓和一个姓陈的恩客订了婚姻,今天就要动身回去吗?”
王太史听了哪里肯信,只向陆云峰道:“你这个消息是哪里打听来的?没影没踪的事情。我昨天晚上还在金寓那边,她还在生着暑气,懒在床上坐也坐不起来,哪里今天就会跟着姓陈的动身回去?你这个慌话也说得太不像了。”
陆云峰恨不得一斧头劈开他的脑壳看看里边都装了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么痴情,自欺欺人,执迷不悟,怪不得要上别人的当。如今也不必说什么,眼见为实,你且和我到观盛里去看看她究竟如何吧。”
王太史依然不肯相信,还有些责怪陆云峰的意思:“你可真会说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金寓那边我天天过去,要真有这样的事情,我哪有不晓得的道理。他嫁不嫁人,我不知道,难道你倒比我还清楚的吗?”
陆云峰见王太史还是执迷不悟,更加有气道:“现在不用说什么别的,我只要同你到观盛里去看一趟,要是没有这件事情,凭你怎生罚我。我是一片好意,特地赶来给你一个信儿,你们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难道我搅了你们的好事对我有什么好处不成?”
正是:隔断蓝桥之路,拥雨停云;重寻白板之门,桃花人面。
良言难劝该死鬼,无论陆云峰怎么劝说,王太史仍然是执迷不悟,油盐不进。陆云峰还有什么高招吗?咱们下回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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