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凑巧,辛修甫刚到。
章秋谷大喜,款步登楼,与辛修甫相互见礼后坐下。
龙蟾珠也走过来应酬两句,穿着一身湖色洋纱衫裤,内衬妃色紧身,梳一个懒妆髻,发光可鉴,兰气袭人,簪着几朵珠兰,不施脂粉,不衫不履的样儿,打扮得甚是雅素。
章秋谷见了,赞了一声:“好!很出色。”
龙蟾珠微笑说道:“不敢当了,只是天气太热,衣裳穿得得清爽点罢了,怎么当得起二少的赞。”
章秋谷却不再理会她,转向辛修甫,跟他说了昨天方子衡接着电报的一段,以及今天把方子衡责骂一顿的事儿。
辛修甫又笑又叹道:“这方子衡被你骂了一场,居然还能省悟,说起来还没有不可救药。陆兰芬设局套他,又是套了个准儿。只是我真不懂,如今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脑残?心甘情愿的跳陷阱,被宰,都不长脑子的么?”
章秋谷大笑:“你这话说得矛盾,你都说他们脑残了,还让他们带脑子。”
辛修甫这才反应过来,二人大笑起来。
辛修甫道:“我一直就搞不明白那些客人是怎么想的,那么明显的骗局,那么粗糙的陷阱,就瞪着眼睛往里跳。”
章秋谷不由得也是感慨:“脑子的确是个好东西,只是能认识到的人太少了。”
那些什么铁粉脑残粉骨灰粉之类的脑回路的确让人难以理解。喜欢一个偶像本是无可厚非,但是喜欢到失去理智,就让人不敢苟同了,你那么大把大把,倾家荡产的打赏,能得到什么?那些网红一边乐颠颠地享受着你的追捧打赏,一边腹诽这帮脑残,本星星抛个媚眼勾勾小手指,这帮傻子就疯狂得找不着北。
辛修甫听了,也是点头叹息。
龙蟾珠也在旁边听着,默然不语,若有所思。忽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章秋谷,两边颊上渐渐泛起红晕来。
章秋谷斜眼瞥见,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反倒背过脸去。
辛修甫问章秋谷:“今晚没有应酬,我们到一品香去可好?”
章秋谷点头道好,邀龙蟾珠同去,龙蟾珠欣然答应。
章秋谷道:“我们两人先去,你随后坐了轿子就来。”
龙蟾珠点头。
章秋谷便和辛修甫出门先走。
出了西安坊口,路上的马车、东洋车络绎不绝,那车声就如雷响一般,隆隆轰响。
二人慢慢的沿着马路走到一品香,上了扶梯。
因为龙蟾珠尚未到来,恐怕他找不到,便在扶梯旁边第五号房内坐下。
伙计送上茶来,问可要请客。
章秋谷想着人数太少,便取客票,写到迎春坊金小宝家去请贡春树,连小宝也一起请了,又写了龙蟾珠、陈文仙的两张客票,便叫伙计去发。
那伙计刚刚出去,就有另一个人引着龙蟾珠进来,便叫回先前的伙计,把西安坊的一张抽去,一面便先点菜。
章秋谷点的是鲍鱼汤、铁牌鸡、炸虾球、牛奶冻四样,又点了一盘樱桃梨。
辛修甫也和章秋谷一般,只换了一个鸡绒汤,添了一样咸牛舌。
章秋谷又叫龙蟾珠点菜,龙蟾珠只要了鲍鱼汤和樱桃梨两样,都是吃不饱的东西。章秋谷不由分说,替他添了一样禾花雀,又叫伙计先开两瓶冰冻荷兰水上来,并拿了两瓶皮酒和两杯克力沙,一齐放在桌上。
章秋谷先举起一杯荷兰水来一口气喝光,觉得一股冷气直透心脾,其凉震齿。
男猪脚一顿痛骂,又劝醒了了一个迷途的浪子,不过只能算是半醒,还没彻底醒过来,至于什么时候能大彻大悟,浪子回头,那就是后话了,估计咱们的男猪脚也不屑于去给这种浪子当保姆。反正他如今正在与好友畅聊,心情倍儿爽的说,至于爽到什么程度,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