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谷忽然问陆畹香道:“我前日给你的那个戒指,可在这里吗?”
畹香突然被章秋谷这么一问,不觉陡然吃了一惊,脸上就红了起来,顿了一顿,方说道:“你问这个干啥?自然是被我好好的收藏着,怎么?你是舍不得了?”
章秋谷笑道:“那只戒指虽然在上面有一粒钻石,但也不值什么钱,不过花样打得好些罢了。前几天有个朋友看见这个戒指,要照样去定做一只,所以问我要。他只要拿去给师傅看一看,用完了立刻还回来,并不是我舍不得给你,你不要这般小气,快些去找出来。”
陆畹香被章秋谷逼得进退不得,迟迟疑疑的不肯去寻。
章秋谷催了她几次,又逼她道:“你不肯寻,难不成怕我贪了你的戒指吗?”
陆畹香见章秋谷将要动气,无可奈何,只得走进后房,一步挪不了三寸,慢慢的进去,假装着寻了一回,故作惊诧的道:“阿唷!那只戒指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这一时半刻的不好找啊!”又叫侍女来寻找,可哪里有什么戒指。
章秋谷听他们装神弄鬼,感觉很是好笑。
陆畹香装模做样的乱翻了一会儿,又在后房和侍女偷偷的商议了半天,不知说的什么。好一会儿才走出来,面有愧色,吞吞吐吐的向章秋谷说道:“真是奇怪,昨天我还带着的,今天就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放到哪了。”
章秋谷尚未开口,旁边的侍女接口道:“大小姐你想想看,好像昨天大阿姐来借了两只戒指,是不是里面就有二少的那只?”
陆畹香拍了拍额头道:“真是,看我这记性,大阿姐昨日从我这里拿走两只戒指。”又向章秋谷道:“你要做样子,只好明天到大阿姐那里去拿好了。”
章秋谷微微的嗤笑道:“只怕这只戒指不是大阿姐借去,是高升客栈的阿四来借去的吧!”
陆畹香一听,就如当头一个霹雳一般,慌忙说道:“什么阿四,我不认识,你不要胡说。”
章秋谷微笑,不再说啥,从衣袋内取出那只戒指来,在陆畹香面前晃了一晃道:“你看,这不是阿四借去的戒指被我要回来的吗?”
章秋谷来这一出,当真是出乎意外,满屋子的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不敢开口。陆畹香羞得满面飞红,急得浑身香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下去。
原来章秋谷因为陆畹香提出要嫁给他,推辞不脱,不好撕破了脸生硬的拒绝。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刁钻的主意:他以前在苏州,知道赛飞珠哄女人的工夫甚好,便到高升客栈去找了他说明了原委,要他去勾引陆畹香。
赛飞珠答应了,又怕没有凭据,章秋谷便叫他上手之后问陆畹香要个戒指作为表记,又向他说了陆畹香手上戒指的样式,叫他诸事小心在意,切不可露了口风。
赛飞珠欣然答应,便借着去探望章秋谷,到聚宝坊来见了陆畹香。
赛飞珠吊膀子的功夫果然利害,不多几天,三言二语的,那陆畹香哪里晓得是章秋谷给她做的局,轻而易举的就上套了。
过了两夜,赛飞珠便问陆畹香要个戒指作为定情之物。
陆畹香正同他打得火热,自然很高兴的给他。
赛飞珠却嫌这一个戒指的样式不好,那个戒指的宝石不精。陆畹香拿了几个出来,换来换去都不中意,就赌气不要了。
陆畹香急了,就把章秋谷给她的那一个戒指拿出来,替他带在手上,赛飞珠方才欢喜。
要不说呢,陷入感情的人,不管男女,那智商都是离家出走的了,追都追不回的那种,这个时侯根本就没脑子考虑其他,一心一意的恨不得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送给心上人。说也奇怪,要不说能成为网红的人,脑回路那都是非同凡响,一般人理解不了。明明这边哭着喊着要嫁给章秋谷,人家不娶她还要死要活的;然后那边又掏心掏肺地养小白脸,拿着准老公的东西哄小白脸开心。这操作,真的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然而陆畹香所不知道的是,赛飞珠刚出门,就飞一般跑到吉升客栈来找章秋谷,把戒指给了章秋谷,又将前后的情节描述了一番。
章秋谷便把戒指带在身上,径直到聚宝坊来,问陆畹香要取那个戒指。
陆畹香吃了一惊,疑惑天下真有这般巧事,怎么刚把戒指送人,这边忽然就要起来?只得假装寻找,支吾半晌,暗地和侍女商量,说是被大阿姐借了去。
章秋谷当时说道:“只怕是高升客栈的阿四来借去的罢。”
章秋谷这招金蝉脱壳之计,玩儿得不可谓不高,即让陆畹香羞愧难当,不得不退,自己又甩掉了麻烦,还赚了张好人卡,一箭双鵰,一举两得,高,实在是高!
吃瓜群众没想到咱们男猪脚会这么玩儿吧?好戏还在后面,继续看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