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风讶然道:“这么说来,他也知道唐震天死了?”
唐牡丹冷哼一声,咋舌道:“要不是当初他的酒庄救了我们,不然以他平时行事,我爹早就对他十分不满了。”
袁少风问道:“你爹找我有说什么事吗?”
唐牡丹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不管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因为我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派人来找我。这些年他久居自己的别院,鲜少参与江湖的事,就连这次一年一度的七夜宴,他也全然没打算出席。”
袁少风神情凝重道:“看来,他找我定有要事,我先去一趟了。”
唐牡丹应声道:“嗯,你快去吧!不过你记得回来的时候,去找一下瑶儿,她因为唐诗嫣的死伤心过度,若又得知唐震天死讯,至怕承受不住。我虽是她娘,但眼下唐家重担全系上我的身上,分身乏术。”
袁少风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也别太辛劳了。”
根据唐牡丹的指示,他很快便找到唐穆的别院。他曾与唐穆有过几面之缘,那时他们还联手对抗过五毒教。不过就在五毒教一败涂地时,唐穆也身受重伤,被迫退出战线。苦撑了十年之后,他提早退位,将当家交给了唐牡丹,选择隐居在别院里。
袁少风想起当年之事,恍如昨夜一般,历历在目。他暗自叹了口气,多希望当时五毒教就被完全诛灭,也不会至今还惹出这么多事。
翻过矮墙之后,袁少风循着花园小径,来到的房屋门口。一股茶香从窗里飘出来,里头桌几旁坐着一个人影,似是早已等候多时。
袁少风深吸一口气,收慑心神,步入屋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歛眉闭神,正襟危坐,看上去不怒而威,肃然凝重。
虽过了三十年,但袁少风仍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唐穆。唐穆听闻他进来,伸手一挥,掌风竟将门扉瞬间关上。
唐穆站起身来,双目一睁,仔细端倪了袁少风一番,淡然道:“袁少风,你终于来了。”
袁少风施礼道:“唐老前辈,三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唐穆捋了捋灰白如卷帘的长须,沉思半晌,沉声道:“段子雁的事,处理完了吗?”
袁少风怔了片刻,哑然失声道:“莫非唐老前辈早知她的身份?”
唐穆微一点头,解释道:“前年她初次入唐府,老夫便与她交过一次手,那时便发觉她所用武学是混元功。一个女人,懂得混元功,不惜犯险入唐府,老夫无论怎么想,也只得知她是当年段天涯之女段子雁,为了杀唐震天而来。”
袁少风惊道:“唐老前辈没阻止她吗?”
唐穆嘴角轻撇,不以为为然道:“老夫一直很反对这门亲事,若非唐震天这小子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福,家里酒庄有恩于我们唐家,不然我早将他给出去了。老夫始终不当他是唐家的人,况且这笔债也是他自作孽,所以老夫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袁少风皱眉道:“唐牡丹知道这事吗?”
唐穆摇头道:“唐震天毕竟是他名义上的丈夫,哪怕两人早已无夫妻之实,但以她个性倘若知道段子雁轻易出入唐府,必定还是会对她警戒。老夫知道段子雁恩怨分别,目标不是她,也不会是唐瑶他们几人,所以老夫才放走她。”
袁少风不解道:“可是段姑娘被你打跑后,不会知难而退吗?”
唐穆点了点头道:“起初她有所顾忌,所以沉寂约莫半年,后来才又出现。那时老夫便只是暗中观察,没有对付她,所以她前来的次数也日渐频繁。”
袁少风纳闷道:“她潜入唐府这么多次,难道一直苦无机会对付唐震天?”
唐穆双目一闪,嘴角逸出一丝残酷的笑容,旋又若无其事道:“这小妮子比老夫想得狠,她并没有立刻杀了唐震天,而是慢慢折磨他。老夫亲眼见到她在酒水里下毒,担心会因此连累到牡丹,后来发现那是给唐震天的,这才放下心来。”
袁少风惊讶道:“她在酒里下什么毒?”
唐穆思索片晌,平淡地道:“老夫没有去查,不过根据后来情况,我推测那应该是会让唐震天内功难聚,体力骤减,甚至难行房事的慢性毒。这时我才明白,这小妮子有多恨他,因为唐震天滥情好色,此举恰好让他最为痛苦。”
袁少风想起了戚百生曾说过的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唐震天近年来如此不济,竟是因为段子雁从中动了手脚。确实就跟唐穆所说的一样,段子雁恨唐震天入骨,所以想出这种让他痛不欲生的方式。
片晌之后,袁少风问道:“唐老前辈,找我前来,只是为了说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