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风点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今晚之事,就当作什么也发生过,你们也不得张扬此事,知道了吗?”
胖和尚苦笑道:“你放心好了,让一个来路不明的贼人上船掳走小姐,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上官家还怎么在偃城立足。”
袁少风笑道:“那就一言为定。”话音甫落,他一手握起酒罈,一手挟着上官霜,大施轻功往江面一跃,宛若蜻蜓点水,踩云踏雾,不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夜色里。
不出片晌,袁少风已抵至岸边,他将酒罈往树上一挂之后,放下惊惶失措的上官霜。上官霜何尝被男人这样搂抱过,秀眸射出厉芒,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上官霜玉脸冰寒,咬起下唇,问道:“你酒也放好了,是否该放我走了?”
袁少风洒然笑道:“一个酒能有多少重量,我能挟着你走,难道还在乎一罈酒?”
上官霜目露讶色,失声道:“你是骗他们的?”
袁少风笑道:“你可以趁我不注意,偷拉几下机关,我就不能骗人吗?”
上官霜忿忿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言而无信,算什么英雄好汉!”
袁少风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夜闯香帐,挟走美人,这本就不是君子所为,我也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至于英雄好汉,那更是不敢当,英雄二字我消受不起。”
上官霜哪知他这般无赖,气得俏脸发白,却又拿他莫可奈何。她沉思半晌,问道:“那你究竟想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袁少风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会武功吗?”
上官霜怔了怔,赧然道:“我不会。”
袁少风笑道:“我想也是,刚才我抱着你的时候,感受不到你内力流动。既然你不会武功,那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你走好吗?”
上官霜秀目一亮,问道:“是什么事?”
袁少风微微一笑道:“待在这边别乱动。”语毕,他转过身来,对着一片漆黑的大江喊道:“朋友,躲在水里不冷吗?这儿有罈好酒,不嫌弃的话,要不上来喝一杯?”
倏忽间,一道人影从水下掠出,斜飞落地,伫立在袁少风的面前。此人一身黑色劲装,头戴黑巾,用黑布蒙脸,只露出一双冷冽的双眼。
黑衣人冷然道:“你何时发现我的?”
袁少风淡然一笑道:“打从你躲在冷霜舫附近时,我就已经发现你了。”
黑衣人皱眉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袁少风耸了耸肩,挠了挠鼻子道:“因为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况且我想知道,你盯上的人究竟是谁。”
黑衣人沉声道:“你认为是谁?”
袁少风笑了笑道:“我猜是这位姑娘。”
黑衣人淡淡道:“那你应该也猜到,就算我盯上她,你也必须要死?”
袁少风故作讶然道:“我本来可以不死吗?”
黑衣人冷笑道:“如果你方才没喊我出来,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袁少风双手环臂,平静地道:“我本来就打算支开胖瘦双陀,单独一人解决这事。”
黑衣人皱眉道:“你有把握赢我?”
袁少风淡然一笑道:“我若没把握,又怎会在这里停下来?”
黑衣人甩了甩剑,仰天长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袁少风反问道:“我必须知道吗?”
黑衣人眼中掠过慑人的神采,冷然道:“你若知道的话,就不会说出这番蠢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快剑林七剑之一的秦衣人。”
上官霜闻言大惊,娇躯一颤,骇然地退了两步。袁少风瞧她这反应,皱眉道:“难道你听过这人是谁?”
上官霜挨着树干,身子僵硬起来,花容惨色地道:“我曾听家父提起过,在偃江城外数十里有一处树林叫七剑林,那里住着七人,全是使剑好手。他们是顶尖刺客,只要出得起钱谁都敢杀,据说几乎没有失手过。”
袁少风听完之后,不仅丝毫不畏惧,反而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既然是刺客,那表示背后定有人付钱,不知那人是谁?”
秦衣人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会说吗?”
袁少风叹道:“可是,这件事我非知道不可。”
秦衣人双目寒光射出,对视顷刻后,沉声道:“你想知道这事,那得先问过我的剑!”
上官霜虽不懂武功,但光凭秦衣人这灼灼慑人的双目,她便已被吓得娇躯一软瘫坐在地,更不用说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冷冽肃穆,教她顿时发颤,喉头竟喊不出半点声音。
袁少风瞧向黑衣人,从容道:“好吧,有时候问剑比问话更快,也更加容易多。”
秦衣人眼见他这般从容,心中杀意横生,冷喝一声,纵身飞起数丈。秦衣人健腕一旋,剑才离鞘,凛冽的杀气笼罩了方圆丈许之地,
秦衣人先声夺人,将长剑高擎半空,迎头往袁少风直劈下去。陡然间,袁少风身子一晃,横移两步,恰巧避开这记杀招。
秦衣人稳住步伐,挽出一朵朵剑花,催生剑气,剑芒顿时暴盛,他整个人化作激电,往袁少风的咽喉刺去。
袁少风心中大惊,此人剑法狠辣,专走偏锋,胜败动辄分于一剑之内,暗叹不愧是顶尖刺客,只求一剑夺命,不盼过招数回。
袁少风双手化圆,施出八寒极冰功将周围水气凝聚,形成层层冷冽气劲,宛若海潮般拍打迎来的剑锋之处,消其攻势,破其劲力,此招使劲之巧妙,教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