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自幼在玄女派,虽不时在江湖上走动,但所见男人多是不掩其意,色欲薰心,少有像袁少风这般语带情挑,却又不失翩翩风度。柳青青一双媚如春水的明眸,凝视着他,粉面似嗔还喜。
便在这时,凌婧儿也醒来了,柳青青宛若做了坏事的心虚孩童,差点跳了起来,赶忙别过身子去,故作整理云鬓,避开两人目光。
凌婧儿环视四周,想起昨晚的事,叹道:“幸好他们没有来偷袭。”
袁少风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倒巴不得他们来,因为这样才不会夜长梦多。他们若是迟迟不现身,我们就要战战兢兢,时时提防他们。”
凌婧儿虽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也非自负之人,昨日交手,她连其中一人都敌不过,更遑论那两人联手。若是可以,她真不希望再遇到那两人,否则倘若袁少风不在身旁,那她必然毫无招架之力。
倏忽间,凌婧儿心念一闪,不知为何竟涌起一股念头,暗忖倘若昨日是她中毒,那袁少风也愿意救她吗?想到这里,她不禁猛地摇头,心里暗骂自己怎有这种想法。不过,她虽入六道门,成为掌旗使,毕竟是少女怀春的年纪,会想这事也实属正常。
凌婧儿正打算爬起身来,忽感脚边一阵痠麻,踉跄几步,又跌坐下去。袁少风皱眉道:“怎么了吗?”
凌婧儿摇首道:“可能只是睡麻了。”袁少风看了看她,思索片晌,忽然发觉什么事,冲上前去捉住她的手。凌婧儿大惊道:“你做什么?”
袁少风不理会她的惊讶,擅自替她把脉,旋即眉头深锁,长叹一声道:“唉,我就知道,这五毒教狡诈诡谲,又怎会没留有后招。”
凌婧儿听到他提起五毒教,心中大怔,问道:“究竟怎么了?”
袁少风沉声道:“你已中毒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凌婧儿闻言一懔,赶忙检查自身,但似乎没发觉到什么异状,不禁问道:“可是,我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
袁少风淡然道:“你若不信,运功便知。”
凌婧儿依他所述,气聚丹田,开始运起内功,霎时间,一股强劲反噬扑来,她忽觉宛若撞击到墙壁,被反震而伤到。她杏眼一瞠,抚着胸口,疼痛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袁少风平静地道:“你中了七脉封门散,此毒会将你经脉封住,气息紊乱不堪,令你无法提气运功。倘若你强硬方来,那便会伤其自身,痛其经脉,造成严重内伤。”
凌婧儿大讶道:“这毒要怎么救?”
袁少风解释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此毒虽对武林中人有巨大威胁,但只要别提气运功,便无大碍。你只须经大夫看诊,去药堂抓些草药调气养神,约半个月后便会康复。”
凌婧儿心里凉了半截,粉脸失色,惊诧道:“那我岂不是半个月内无法运功?”
袁少风苦笑道:“这总比你死了好吧?”
话虽如此,但凌婧儿仍难以接受,垂下修长的睫毛,轻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她露出困惑之色,纳闷道:“这毒既可化去,那他们为何对我下此毒?”
柳青青沉思半晌,神色黯淡道:“这我倒是猜到一二了,倘若昨晚一切按他们所想,那我便会当场死去,袁公子也会因此遭受内伤。你为了保护他必会挺身而战,届时你一运功,气息大乱,经脉寸断,岂非不攻自破?”
凌婧儿倒抽一口凉气,颤声道:“好狠毒的连环计。”
袁少风摇头道:“五毒教就是这样的作风,直到现在,你还认为他们销声匿迹,仅是因为内部没落,畏惧中原武林吗?”
凌婧儿百般懊悔,歉然道:“看来,面对五毒教我还是太天真了。”
柳青青抬起美眸,左右环视,正容道:“我们还是早些下山,以免又被他们盯上。”
袁少风指着裹在她身上的棉被,笑道:“你要如何下山?”
柳青青低头一瞧,不禁脸上一红,大感困窘。她昨晚因中毒,徒手将自身衣物撕碎,如今衣不蔽体,又怎能轻易见人,可要她抱着棉被一路下山,旁人又会如何看待她?她暗叹道,自身倒是无妨,但若会伤及玄女派名声,那是绝对万万不可。
凌婧儿心念数闪,灵机一动,提议道:“对了,你那师姐不是埋在附近吗?这样吧,反正人都死了,借她衣服一穿也无大碍吧?”
柳青青瞠目失色,大皱眉头,拿走死人的衣物,未免有些不妥。但转念一想,比起光着身子丢了玄女派的名声,或许这样比较稳妥,反正事后再归还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