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口口声声说是干爹所为,那你可敢与我一同去找他,当面对质,一翻两瞪眼,看看事实是否真如你所说!”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勾结外人,残杀亲族,已是死罪,我若答应了你,岂非自投罗网,飞蛾扑火?”
“你果然是说谎,否则为何不敢?”
“激将法对我无用,我可没这么傻,轻易受你所诱。再者,若是凌淮安说谎,不肯认罪,那又如何是好?当年知情之人,仅我一人,他大可矢口否认,亦没人拿他有办法。”
“你如此狡诈,我不相信你没留后路,若真如你所言,他是幕后主使者,你手中必有其他证据,以免他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你倒是挺机灵,难怪通过细微末节,抽丝剥茧,怀疑我是凶手。”凌莫嘴角微扬,缓缓道:“你猜得不错,我手上的确有证据,但这可是我的保命符,这几年我能活到现在,便是凭借着此物,说是我的根子也无误。”
凌如月说道:“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你若将它交给我,让我公诸于世,也算戴罪立功,将功赎罪。”
“你是否忘了凌玄、裘锋和殷鸿三人的死与我有关,单是这几条人命,我就足以被判了死刑,我又何必帮你?”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若真受人指使,为何不趁现在揭穿其伪君子的面目?”凌如月俏脸一沉。
“你怎么知道我必败无疑,也许输的人是你们?况且,我姑且问你一句,你们的武功比之凌淮安如何?”
“若与他比起来,我不过是望尘莫及,自惭形秽。”凌如月说道。
浪九鸦默然不语,但凝重的脸色,说明了他亦没有把握。当日他虽只见凌淮安出手几次,但凌淮安剑法卓绝,如电似风,此景早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我是凌淮安唯一的弱点,他无不想将我除之后快,以免我道出他的秘密。我之所以能苟活至此,全赖这张保命符,若是将它交给你,凌淮安绝不会不为所动。纵使他发过誓言,不会取你性命,但想从你手中拿到证据,简直是易如反掌。”
“你可以与我一同前去,我们三人合力,干爹未必能得逞。”凌如月提议道。
“如今他是金乌山庄的主人,他只要发号施令,所有精锐便供其调度。到时他来个先斩后奏,趁乱抢走证据并撕毁,届时死无对证,我们又能如何?莫非你以为就凭我们几人三言两语,便可扳倒他在多年累积的江湖地位吗?”
“你这也不可,那也不愿,要我如何相信你?”凌如月有些不耐烦。
“要不这样,你们放我走,我日后便告诉你这个秘密。”凌莫表面上示弱,实则是想施缓兵之计,他不确定燕惊羽能否对付萧仙儿,倘若燕惊羽出了意外,他便是孤立无援,死路一条。为此,他打算先让凌如月有所顾忌,稍作观察局势,若是燕惊羽赢了,他便可与他联手,若是输了,他便一走了之。
凌如月虽然方才被仇恨蒙蔽双眼,但他心细如发,又何曾看不出凌莫别有心思。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得先告诉我证据为何,否则单凭你一句话,我可不能轻易信你。”
“也罢,横竖我已将它藏在安全之处,你是绝不可能寻到它。你仔细听好,此物是一封信件,是我逼凌淮安亲笔所写,内容是承认他唆使我去对付凌轩之妻。除了此信交给我保管,以免他翻脸不认人,他还必须允诺当上家主之后,由我担任大总管。”
凌如月闻听此言,内心剧跳,倒抽一口凉气。当初他调查此案之时,便已查过凌莫的底细,那时凌莫并不支持凌淮安,反倒较为亲近凌轩,因而凌淮安当上家主之后,任命凌莫担任大总管,此事令许多人费解。
原本,众人以为他是为了避嫌,选贤与能。如今从凌莫口中说出,凌如月这才觉得事有蹊跷,多半是凌淮安为了安抚凌莫,这才答应此事。如此想来,凌莫方才所言可能不假,凌淮安当真是始作俑者!
念及至此,凌如月面如金纸,掌心渗出冷汗,双肩不断颤抖。
浪九鸦大惊失色,一把抓过他,俯身探察其脉息。所幸凌如月虽真气阻塞,但并未有所大碍,他连忙推血过宫,替其舒筋活络。
与此同时,浪九鸦忽然想起什么,撇过头去,望向早已不省人事的凌若烟。他心叫不妙,方才过于专心听两人对话,却忘了凌若烟还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若再耽搁下去,只怕后悔莫及。
凌莫注意到浪九鸦的目光,嘴角浮出一抹笑容,一步窜去,大手一探,欲抓住凌若烟当人质。
浪九鸦为了扶住凌如月,一来难以抽身,二来距离凌若烟稍远,凌莫必然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