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赶到了现场,但见两道人影纠缠不清,连消带打,且战且退。当下灯光昏暗不明,两人身法甚快,沈云飞看不清楚究竟谁是谁,不敢贸然出手。
终于过了片晌,两人从庭院墙边杀出来,这才让沈云飞认出来。
其中一人是武烈,他手持丈二红枪,汗如雨下,呼吸急促,双目闪动着异样兴奋的光芒。红缨所及之处,杀气漫天如雨。红枪化为厉芒,闪电般标刺而去,宛若流星追月,迅快无伦。
与其对峙之人是盲女,她虽眼带黑罩,却对周围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每每枪尖要触碰到她之际,她总能先行闪开。说这时迟那时快,武烈又是一枪袭来,绝无半点先兆,眨眼工夫,银白色的枪头,犹如恶龙般到钻到了盲女左腰眼处。
盲女娇喝一声,双持长钩,左右开弓,力求挡住长枪攻势。
武烈不愧为枪法高手,出枪准确,目标没有半点偏倚,无坚不摧的劲气挟势而来,盲女费了好大劲,这才用两只长钩将其勾住。不过,武烈仅是健腕一旋,枪尖转动数圈,便令长钩制止不住。
沈云飞看得焦急,他不知道该帮谁才好。武烈的丈二红枪凶猛如虎,盲女的长钩披星戴月,两方均展露出高手之姿,他若贸然冲入其中,恐遭池鱼之殃。
正当沈云飞游移不定之时,武烈杀招再出,一声长啸,双手一紧,枪尖颤震之下,化出无数朵枪花,内力劲旋射出,嗤嗤作响。
盲女闷哼一声,无奈下双手内缩,试图再以长钩牵制。岂料武烈早猜到会如此,踏前一步,腰马合一,枪尖疯狂旋动,宛若陀螺一般。如此之举,长钩根本制止不住,刚碰到枪杆便被莫名旋力弹开。
武烈眼见机不可失,暴喝一声,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拚命姿态,没有半分保留余地。枪影翻腾滚动,气劲嗤嗤,盲女大骇之下,施出浑身解数往后疾掠而去,却仍是来不及。武烈双目神光电射,双臂肌肉贲张,翻转丈二红枪,荡开盲女的双钩,溯胸而入,意图直捣黄龙。
众人见状,不自觉惊呼一声,但见长枪扎入盲女的胸口,鲜血瞬间如喷泉般涌了出来,染红白色衣裳。
盲女紧咬银牙,施出最后气力,高举两柄长钩,双钩在空中划出两圈电芒。左右交叠,朝着武烈猛地一斩。噗叱一声,舍身抢攻的武烈毫无防备,中门大开,两柄长钩直挺挺从他肩膀往下划开,血流如柱。
沈云飞心中大惊,双足一蹬,掠空数丈,落到了两人中央。他各抓住两人一只手腕,往上一荡,两人顿时分开。武烈象是失了线的纸鸢,整个人往后一跌,沈云飞赶忙搀扶住武烈,。
刷!一道人影出现,朝他们狂奔而来。沈云飞抬头一瞧,来人正是聋老,他面色紧张,脚步仓促,看起来又急又慌。
沈云飞刚想喊住他,聋老掠身而来,出掌猛劈。沈云飞大讶之余,出手抵御,岂料聋老竟是佯攻,一个闪身之后,他蓦地扑向武烈。不等武烈反应过来,聋老双掌疾挥,朝他天灵盖狠狠一劈。武烈方才历经一场血战,体力早已透支,连枪都举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掌落下。
“唔”地一声,武烈口吐鲜血,双眼一翻,当即毙命。
沈云飞双目圆睁,脸色倏地狰狞,大喝道:“混帐!”他双肩一拱,犹如狮子扑兔,双爪攫去,聋老来不及收招,不偏不倚被这爪击中,双腕一阵剧痛,血花飞溅,旋后跌退数尺。
聋老刚稳住身子,沈云飞再展攻势,他矮身一欺,一招黑虎偷心,朝聋老的胸口猛抓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人影飞身掠下,其中一人是孟婆,她挡在了聋老的面前,提起拐杖,摆出防御姿态。另一人是判官,他手执判官笔,朝空中划出一道道冷芒。
沈云飞见状,当即变招,先是坐马拧腰,旋又回弓射月,连消带打,三招之后又是三招,朝着判官猛攻而去。他虽年纪尚轻,但武功大成,绝非浪得虚名,纵使判官经验老到,仍是有些吃不消。
判官喝道:“沈公子,有话好说!”
沈云飞怒叱道:“杀人偿命,今日我要替武镖头讨个公道!”言罢,他粗壮的双臂暴出青筋,出爪如龙飞,收爪如虎踞,来势汹汹,惊滔骇浪。
从判官面色大窘的脸色,显然不情愿动手,但一旁的孟婆却冷冷道:“此子不断挑衅地狱岛,不给他长一点教训,只怕他是不会轻易收手!”说时迟那时快,孟婆当机立断,出手迅捷如风,一个盘龙绕步,反手一挥,拐杖抡圆,以刚猛无伦的杖法凌空劈下。
沈云飞大喝一声,双手腾空挥出圆弧,攻其手腕,朝孟婆的少府穴和神门穴攫去。孟婆又惊又怒,连忙收摄心神,化攻为守,片刻之间与沈云飞对拆了十余招。
判官虽不想节外生枝,但孟婆已出手,他也不可能置之不管。判官把心一横,冷喝一声,声到人到,挥出判官笔,破空之声,呼啸而下。
沈云飞轻功超卓,气力悠长,判官虽是成名许久,仍为占上风,双方打得难分难解,谁若稍有不慎,都有血溅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