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九鸦问道:“那他的动机又是为何?”
沈云飞自信道:“这还不简单,他就是想报复地狱岛。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事,地狱岛要如何向外人交代?如此一来,地狱岛便会背负骂名,到时他搧风点火,说不定地狱岛将会受到千夫所指!”
“你分析得鞭辟入里,可你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什么事?”
“唐无忌是用毒的大行家,武功也绝不在话下,李典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将唐无忌杀死?”
沈云飞苦思良久后,说道:“也许他还有帮手,这便说得通为何他能在此处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而且,我敢肯定这个同伙必是地狱岛的人,所以他们才能轻易杀死这么多高手!”
“纵然你说得有理,但当事人已死,死无对证,倘若真有帮凶存在,那人现在肯定也会低调行事,深怕被人发现端倪。”
“你认为这帮凶是谁?”
“我当然不知道。”
“那可坏了,也许他会为了报仇胡乱杀人。”
浪九鸦又喝了一口酒,从容道:“我方才说过了,但凡这人稍有头脑,他现在绝不敢出手。如果我是他,恨不得你们赶快离开,以免你们急着找他。”
“就算我们离开,地狱岛难道会放过他?”
“家丑不外扬,地狱岛搞不好为了避免内部人心惶惶,互相猜忌,所以选择息事宁人,又或是找个替死鬼,敷衍了事。”
沈云飞不满道:“他们胆敢这般草率,我第一个不同意!”
就在沈云飞说得激动之际,竹夫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今天她换上了一件鹅黄色长裙,胸口开襟处隐隐透出雪白的肌肤,宛若丝绸般腻滑,白皙剔透。她眸如秋水,琼鼻樱唇,无处不象是上天鬼斧神工精心雕琢而成,完美得令人忌妒。
无奈的是,她右半张脸有块胎记,无论她梳妆得再美,打扮再好看,那胎记就象是白纸上的墨渍,永远也无法洗清,一辈子都跟着她,硬生生破坏了本来美好的一切。
不过,胎记毕竟是天生,竹夫人似是早已习惯了,并没有表现出自卑的模样。她一双清澈美目,朝着浪九鸦和沈云飞瞥了过来,薄唇轻勾,露出媚人的笑意。
沈云飞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快便移开了,因为竹夫人的后方,站着另一名女子,而她正是与南宫紫嫣齐名的柳青瑶。,
柳青瑶一身宽袖曳地的青色罗挂,衬托出窈窕玉体,放眼望去,山峦起伏。不盈一握的腰身,束着碧绿色的衣带,下方一双修长美腿,圆润饱满,浑然让人挑不出半分瑕疵。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步姿,长裙轻轻摆动,勾勒出一道道迷人的弧度,当真是集千般妩媚,万种风情于一身。
柳青瑶头上梳的是凌云髻,一双秋眸黑白分明,璀璨如星光,修美如天鹅的玉项,搭配下方襟口开岔处的雪白胸肌,辉映之间妩媚多姿,明艷照人,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勾人心弦的风情,媚骨天成。
过不多时,两女盈盈走来,欠身施礼后,竹夫人颔首道:“两位在此喝酒,莫非是有心事?”
浪九鸦反问道:“难道喝酒一定要有心事?”
“浪公子说得是,喝酒无须条件,何时何地都行。”
“好说好说,不知竹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竹夫人走到凉亭里,将手中提着酒放在桌上,兀自斟了一杯酒,递给了浪九鸦,说道:“浪公子心知肚明,又何必让妾身说出口?”
“我若说不知道呢?”
竹夫人浅浅一笑,说道:“我听南宫姑娘说了,你们来到岛上后,接连发生了不少起命案,如今混入空隐寺的李典也死了,不知两位公子可有什么眉目?”
“照这说法,莫非竹夫人怀疑李典与这几起命案有关?”
“难道浪公子不这么认为?”
“凡事讲求证据,竹夫人可有?”
竹夫人眼见浪九鸦采迂回方式,楞是不与她正面回答,不禁蹙起了黛眉。稍作思索后,她嘴角微弯,撇过头去,对着柳青瑶说道:“看来两位公子并不愿与我们多说,我们这是自讨没趣了。”
柳青瑶颔首道:“是柳青瑶唐突了,还望两位公子勿怪,我们这便离去。”她秋眸流转,我见犹怜,令人不舍。沈云飞见状,忙道:“实不相瞒,我们方才也在讨论此事,既然柳姑娘也有兴趣,所谓集思广益,我们不妨一起想想!”
柳青瑶问道:“真不会打扰吗?”
沈云飞拍了拍胸膛,说道:“你放心好了,这家伙口直心快,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你们不必太在意!”
浪九鸦喝了口酒,苦笑道:“我以为勾人魂魄的是地狱岛,没想到名满天下的青鸾仙子也懂此法,三两下便把某人的心给勾了过去了,真是好生佩服。”
沈云飞不以为然道:“事关重大,我们既同待岛上,理所应当互相帮忙。你可别忘了,凶手尚在,我们均可能是他的目标,如今一同对抗,方为上上之策。”
浪九鸦摇了摇头,兀自喝着酒,没有接话。柳青瑶嫣然一笑道:“早听闻沈公子侠义心肠,乃人中豪杰,武林后起之秀当属第一,无人可争。”
沈云飞开怀大笑道:“青瑶姑娘如此高看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竹夫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每天来妾身酒肆喝酒的人,提起沈公子都是赞不绝口,毫无缺点,令妾身都怀疑世上真有如此完美之人吗?如今亲眼所见,一偿所愿,这才明白世人诚不我欺。”
“好了好了,别再恭维我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至少比起我的父亲,我现在还差得远。”
柳青瑶莞尔一笑道:“假以时日,沈公子必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竹夫人又替浪九鸦斟了杯酒,美目顾盼,轻声道:“浪公子无须戒备我们,若我们真有恶意,以浪公子之能,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浪九鸦意有所指道:“浪某就免了,我可不像某人被灌了几碗迷魂汤,连天南地北都分不清了。”
沈云飞反驳道:“你别指桑骂槐,我可没被迷惑!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如今敌人潜伏暗处,我们若不团结,如何制胜?”
浪九鸦摇头不语,别过目光,兀自喝酒。他不是想故意给沈云飞难堪,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对竹夫人和柳青瑶的不请自来,生了出了一丝戒心。
一个是天生媚骨,倾国倾城的女人,一个是能言善道,懂得阿谀奉承的女人,这两种女人对男人是最致命的。
如果对方是女人,又懂得摆低姿态,男人往往会松懈戒心。自古以来,死在女人手下的男人不胜枚数,尤其是她们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只要懂得趁隙偷袭,再厉害的男人也得赔上一条命。
换言之,秦少恭、唐无忌和陆奎三人,也很可能是她们所杀。不过,这仍只是臆测,并无证据,所以浪九鸦没有当面道破。
竹夫人朝浪九鸦抛了一记媚眼,问道:“不知浪公子对李典之死,是否已有想法了?”
俗话说好男不跟恶女斗,浪九鸦知道拗不过她们,缓缓道:“李典死前曾露出惊讶的神情,我认为很不寻常。”
沈云飞不解道:,“人死前感到惊恐,这有何问题?”
浪九鸦解释道:“他死前说了我真傻,你认为这是什么意思?”
沈云飞思索半晌后,说道:“他是后悔自己不该出手,因为他没有拿下对方,反而赔上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