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侧目笑道:“阁下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在你眼里,莫非我们地狱岛的命就不是命吗?说到底,追捕犯人之事是你们的职责,如今却反过来教训我们,这岂非本末倒置,令人贻笑大方?”
“既是如此,展某尚有一问,地狱岛究竟是如何找到五大恶人的?”
“事关地狱岛的秘密,恕我们无法回答。”判官说道。
“若是不说,那倒也无妨,展某也不喜强人所难。”他目光瞥向孟婆,语气冰冷道:“不过,令展某费解的是,按照孟婆所述,地狱岛之所以不派人对付五大恶人,只是因为爱惜生命?若真如此,那展某对地狱岛未免失望了。”
孟婆冷喝道:“你不必挑拨离间,我们有自己的规矩。”
“好一个规矩,若展某没记错,光是地狱岛十年来杀过的人,其中就有不少人武功高于五大恶人,甚至更难缠,更棘手,依旧地狱岛毫不畏惧,当仁不让。如今却因为贪生怕死,不愿出手剿灭五大恶人,这未免有些讽刺。”
“展捕头未免说得过分了。”判官面如青铁。
“展某只是想知道,地狱岛为何不制裁五大恶人?”
活阎王双手负立,冷然道:“此事错综复杂,一时之间难以说清,其中涉及不少地狱岛秘密,不便多说。不过,老夫可以跟你保证,我们与五大恶人毫无关系,也没打算包庇他们。其实这说来也是巧合,我们也是不久前才发现到他们的行踪,但老夫尚在拟策,不想打草惊蛇。”
“如此说来,展某来得倒是巧了些?”
“常言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正是如此?”活阎王轻描淡写道。
便在这时,武烈突然开口道:“若我想找个香包,不知地狱岛能否找到?”
活阎王目光透出一股慑人威压,有些不悦道:“哼,你们莫非都想先确认地狱岛可否帮助你们,你们才愿意接受委托?”
诸葛问天气定神闲道:“岛主不必动怒,事关重大,本就该你情我愿。”
“岛主请放心,我这香包不难找,因为它就在五大恶人的身上。当年五大恶人排行第四的甄四娘,她勾引我儿,劫走官银,杀人灭口,可怜我儿惨死毒妇手中。不仅如此,我儿被她迷得七荤八素,意乱情迷,竟擅自送出家传的香包。此番我前来地狱岛,除了想得知甄四娘下落,亲手将她杀死,祭奠我儿在天之灵,另外也想顺势拿回香包,免得我儿成了家族罪人。”
展捕头闻言一惊,面色骤变,说道:“当年之事展某也知晓一二,想不其中竟有如此之事,还请武镖头节哀顺变。”
武烈深吸一口气,满面悲愤道:“就事论事,我儿定心不佳,遭人迷惑,枉送了押送官银的数百条人命,此事他责无旁贷。但是,为人父亲的我,纵使无法改变这已经发生的事实,至少要亲手替他报仇雪恨!”
诸葛问天说道:“若是那件官银劫案,武镖头想错了,其实令公子并未出卖其他人,那不过是外人为了找替罪羔羊,这才将错加诸在他身上。五大恶人心思缜密,令公子无论是否有上当,他们仍有办法劫走那批官银,这也是五大恶人可怕之处。”
武烈耸然动容道:“此言当真?”
诸葛问天说道:“神机门除了懂得机巧,掌握情报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此案发生之后,便有许多人委托我们调查,所以我或多或少也知晓一些。”
武烈圆睁双目,紧握拳头,激动道:“太好了,当年他铸下大错,家族甚至不肯让他入祠堂,今日洗刷冤屈,也还了他一个清白。”言罢,他目光厉芒闪动,悲愤地说道:“不过,那妖女仍是该死,我必须亲手将她人头斩下!”
展世恶说道:“既然我们有同个目标,那一切便好说了。不过,五大恶人背负重案,尚有许多谜团未解,若能生擒活捉,那是再好不过。当然,待他们确定被判处死刑之后,我会恳求上面,让你担任刽子手,亲手斩下甄四娘的头颅。”
武烈说道:“此事甚好,一言为定!”
活阎王双眉一挑,说道:“既然已无问题,现在是否该轮到老夫说话了?”
武烈抱拳道:“耽误岛主的时间,我深感歉疚!”
活阎王说道:“念你为儿报仇,人之常情,老夫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朝判官使了个眼色,判官心领神会后,转过身去,往门口拍了两掌。
八个魁梧的大汉从门口走入,俱是神情慓悍,上身赤膊,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他们气概威猛,满面虬髯,昂首阔步,推着一台辘轳车,上面放着一只大木桶,大木桶里头装着水,约莫六分满。众人面面相觑,一字排开,围在木桶中央,仔细端倪,却丝毫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当然,众人知道必有下文,均全神贯注,凝神倾听,没有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