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奔了上去,从那少女身旁闪过,站在她身前,拦着路道:“我叫你慢走,没听见是不是?”那少女又微微笑了一笑,秦砷却毫不觉得她更可爱了些,反而感到一股寒意,随即听她淡淡地道:“谢谢你。”然后将肩上的二个小木桶放在秦砷肩上,毫不犹疑的放开了手。
秦砷只得伸手按住了,道:“等等,我……”那少女道:“来这山上找人的人,永远都是找我师父,你要走前面就走前面,我会教你怎么走。”秦砷大奇,暗道:“她怎知道我要找人?”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步步朝山上走去。
过了不久,前面却有了三条岔路,秦砷停下脚步,正待问话,那少女道:“直走。我没说话一律直走。”秦砷一口气咽不下去,多想把小桶往地上一摔,骂她几句,一转念间又想:“这姑娘如此玄机,看来果然是跟上道真人有点关系,如果不是背着这东西,谅她也不会领我过去。”复想:“凭甚么我一个好好的大男人就要听她指挥?我自己就找不到了?”但他明明自尊心已经上到了极处,就是没有胆量摔下木桶,弃她而去。
走了一盏茶时分,那少女始终未曾吐过一字,秦砷只好不断直走,终于到了一顶小茅屋之前。
小茅屋前有着一个像井的东西,那少女道:“把水倒进去,别洒了。”秦砷心里一把火,同时冒出二句话:“凭甚么又是你叫我做事?”“敢瞧不起我?我怎可能会洒出去?”显然第二个想法占了上风,他压着心中怒意,将水慢慢倒了进去。
那少女微笑道:“很好,桶子放着,我们下去。”说着领路在前,轻轻唱着歌,往下山的山路走去。
秦砷素来能装能忍,这时被她作弄到了极处,反而更不想骂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着,半盏茶时分,那少女转过一弯,步过一条小径,又是间与上面那幢小茅屋几乎完全相同的一件茅屋。
那少女道:“我回来啦!有个客人。”茅屋的门缓缓开了,一个戴着斗笠、泥手泥脚、留有灰白八字胡与落腮胡的矍铄老人走了出来,道:“我知道了。琳儿,去里面坐。”那少女应道:“是。”
那老人将斗笠的后檐压了压,露出二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道:“我便是上道真人,你来此处何事?”秦砷道:“我……我来拜师学艺。”上道真人道:“说实话。”
秦砷背后出了一身冷汗,道:“晚辈除了想拜师学艺以外,尚有一件事斗胆向真人禀告。”上道真人道:“我不收徒了。”秦砷道:“那那……琳……琳……”上道真人道:“她姓林,名琳,你可以称她林姑娘。”
秦砷道:“是,那林姑娘为何能拜在真人门下?”上道真人道:“你怎么知道琳儿是我徒儿?”秦砷道:“是她对晚辈说的。”上道真人道:“你居然能过琳儿那关,不是大好就是大坏,进来罢。”
上道真人带着秦砷走入茅屋之中,只见林琳盘腿闭着眼睛低头冥想,秦砷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吵到林姑娘?”上道真人摇了摇头,打手势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了,道:“谁指点你来见我的?”
秦砷道:“我意外从南顶真南大侠那里得知您的姓名,后来受我师父指点来此。”上道真人道:“你师父是谁?怎么会知道我隐居于此?”秦砷心道:“其实知道的人是南大侠,但我若要与南大侠为敌,此时怎能扯谎是他告诉我的?”他本想或许可以诬陷南顶真写信予子要他算计真人,自己无意间见信,但想南顶真似乎与上道真人交情甚厚,自己窥见他人书信也未必是甚么正大光明之事,便道:“师父给了我一封信,不如先让您看罢。我找到这里其实也有些侥幸成分。”说着便将悟青的信呈上。
秦砷说谎的秘诀便是凡事只说个三分,再依着对方说话的方向步步推进,终于达到二方“共识”。但此时眼前的林琳和上道真人都给他神秘不可捉摸之感,他也只有先设法让二人主动先说点话。
秦砷在来此的路程上总打着怀中“追魂笔”的主意,想着它与自己惯用的短棍大小相近,若能妥善利用其“追魂”的功能,跟人打起架势必更有胜算,勤于练习,却忘了偷窥悟青信件内容。
秦砷瞧着上道真人的目光,知他已约莫读完,道:“我师父说了些甚么?”上道真人道:“说了你的师承,显然他是要我传授你一些功夫。”秦砷大感意料之外,喜道:“可以吗?”上道真人道:“我和他交情虽不算深厚,但他言辞恳切,你学艺之心也诚,我大可教你几手。”秦砷拜下磕头道:“多谢师父!”
上道真人不置可否,道:“悟青说你也拜在翔鹄门下,擅长短棍功夫,兵刃拿出来我瞧瞧。”秦砷坐起身来,取出洪飞一所传铸铁短棍,递给上道真人。
上道真人道:“我有一路功夫,刚好适合这种短兵刃,就传给你好了。”说着径自站起身来,极缓慢地演着这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