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奇道:“这么贵重?是谁的?”
小綪眼见棺材之后立了一块黑碑,道:“这里有写,但我有些字不认得,小燕姊姊,进来看看嘛!”
小燕大着胆子走上几步,远远念道:“先足赤帮帮主武公子列之墓。足赤教教主祁夏清谨立。”
小綪道:“先足赤帮帮主?那就是姊姊的阿隐哥他爹爹了。武公子列?他不是叫武子列或文子列么?”
小燕道:“公是敬称男子之意。原来这是教主替上一位教主所立的墓碑。”心道:“但为甚么上面写帮主?”又忍不住其他墓碑看去,只见青色棺材后就书“先青铜使之墓”、银色棺材后书“先白银使之墓”,惟下面接着的名字不同而已。
小燕心道:“原来这里是葬历来教主与圣使之地,赤铜使和玄铁使长期未变,所以没有赤色和黑色的棺材。”
小綪浑然不知自己父亲的灵柩亦在此处,道:“小燕姊姊,我好想知道姊姊阿隐哥的爹爹长甚么样子,我们一起把这盖子揭开好不好?”
小燕忙道:“不可以!这样死去的人会不安宁的!”
小綪道:“奇怪了,我看看他的模样他就会不安宁?死都死了,安宁又有甚么用?”
小燕道:“小綪,这东西真的别开的好,而且……你打开只会看到白骨,没甚么好看的。”
小綪笑道:“白骨也很好啊!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骨头,才生得出那样奇怪的小孩。”
小燕道:“小綪,别闹了,我要走了。”
小綪笑道:“好罢,走就走。”说着便跟在小燕身后向外走去,却不料她走个二步,忽然冲到文子列灵柩之旁,用力往棺盖上推去。小燕惊叫一声,连忙抱头蹲了下来,唯恐棺中之人看见自己。
小綪探头向里面望了一望,道:“不是白骨啊!是一双脚呢!可惜我比较想看他的脸长甚么样子。”
小燕只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小綪!这……这真的开不得的!”
小綪笑道:“没关系啦,我尽快关上便是。只是他的脚为甚么没有变成白骨?而且还穿着鞋子呢!这草鞋倒似乎已经旧到快烂掉了。”
小燕道:“小綪!”
小綪见小燕害怕如此,笑道:“好罢!我不看便是。”便又用力阖上了棺盖,道:“走罢。”
不料一言方落,突听“隆隆隆”声响,小燕只觉地下一阵晃动,连忙站了开来,却没想到地板慢慢向旁拉开,露出一道金色梯级。
小綪大奇,道:“小燕姊姊,我们下去看看好不好?”
小燕道:“不……不要,这里好可怕,我要回去了。”
小綪灵光一闪,道:“那你先回矿车等我好了。”说着便三步并两步的奔了下去。
小綪凭着上方透入微光,只知这地下空间极大,忙用火折子点亮各处油灯,叫道:“小燕姊姊,这里没有棺材了,下面一点也不可怕呢!”一面说话,一面却向一旁看去。只见二边各有数个极大木柜,每个木柜均是高到几与这地下室同高,宽度则约莫是二人手伸直牵住。
小綪好奇心起,步到最近一个木柜之前,眼见正中有条缝隙,左右各有一个镶金把手,心道:“这看来跟姊姊的衣柜开法相同。”便同时握住二把手,开了木柜。
木柜一开,蓦然眼前一花,却出现了繁如沙数的抽屉,小綪只觉一阵晕眩,连忙将抽屉的数量数清了,但见横向一排十八个,纵向一排十二个,她却也算不清一共究竟几个了。
小綪随手打开了一个抽屉,却见里面全堆满了大如卵黄的丸药,心中一奇:“这么大?这丸药模样倒是有些面熟……”突然想起若雨曾经给她看过那张文子列所遗“炼丹之法”的纸条,其上所绘的“一心丸”形状正是如此,心中一惊:“我这不会是在作梦罢?怎么可能?姊姊找不到的东西,我居然就这样找到了?”
环视四周,一算之下,竟然恰是十个木柜,小綪心中更惊:“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给我捡到的罢?”连忙又开过第二个木柜的抽屉,里头丸药的形状大小又有何处不似“二虎丸”?小綪只觉一颗心怦怦乱跳,一股脑将每个木柜全部打开了,又各开了一个抽屉来看,回想纸上十枚丹药的形状,不由得向后跌倒在地,喃喃道:“姊姊,姊姊,我找到解药了!”
原来祁夏清用心极深,知道要盗解药之人必跟足赤宫有极大干连,便将开启此暗室的机括设计在文子列的棺木之上,料想众教众就是再想得到解药,也不可能妄动先帮主的灵柩。除此之外,那棺木机括还多有二个特殊之处,一防有人一意拜见先帮主遗容,是故必须推动棺尾一端才会触动机括;一防有人无意推动棺盖,若不在推开棺盖后隔上一小段时间再将其关上,通往地下室的暗门也不会开启。是以他故意提议携文之隐等人至此拜见灵柩,亲自确保众人开启棺盖只从文子列头部一边,并且无一人推开棺盖又不立即盖回,那么在此一行之后,若雨等人自然不会回来此处寻找解药了。但他千算万算,却怎么料到有小綪这样顽皮好奇的小女孩,竟不顾民间禁忌随意开启棺盖,还探头往里面张了几张,又巧她因若雨之故会开木门、识得年年长生锭解药,十一年来从无一人窥破的机关,就此栽在她的天真烂漫。
小綪知道自己寻着解药,连忙叫道:“小燕姊姊!快下来!帮我拿东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