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克玖心道:“本来以为他只取巧必不能持久,不料取巧取至极致,也是难落下风。”若雨心道:“他全身覆着铁甲,人身大穴都不能点,这于我十分不利。”拆过数招,突然旗势向右下一引,正是使出了一炎重剑里的招数,祁夏清武功素以轻灵多变为主,猛受若雨强劲内力一扯,只觉全全受制于彼,连忙运力拉回金棍,却不料棍上力气突然一松,若雨旗子倏然变轻弹起,一个大回旋绕过,打出“围魏救赵”的第一变,朝祁夏清后脑勺挥去。
这一招本来用于自救,但在此时打出亦可作为极厉害的一个杀着,祁夏清不料若雨方才重剑竟是虚招,只给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眼见避无可避,心念一动,往前扑向若雨怀里,手一伸,在若雨胸口大大摸了一把,啧啧笑道:“真好!”这一下把自己全身卖给对方,自然为武学之道所无,若雨完全防备不及,竟然遭他非礼。此举一过,若雨、文之隐,到龙柳夫妇、若云等人尽皆大怒,文之隐双枪一撑,飞落祁夏清后方,举一枪就往祁夏清身后搠去。
殊不知祁夏清正是有意要他出手,身子一矮,双手撑在若雨小腹之上,二脚用力一踢,闪在他铁枪攻势之下正中其小腹。文之隐如何料得此计,加上重伤之余身子转动不灵,直直给踢飞了出去。
而若雨遭他非礼之余,攻势不免稍缓,又见文之隐瞬即抢上,情切关心,竟未能将“围魏救赵”一招使全,待见祁夏清率先朝他攻击得手,惊叫道:“阿隐哥!”急忙收回旗子攻势,飞步就往文之隐赶去,不料才跑得二三步,肚子一疼,脚步不觉一缓,突听背后破空声急,祁夏清又击十余枚金镖赶上若雨背心。
若雨知道自己必是刚才给祁夏清按住小腹时受了内伤,耳听金镖飞袭而来,满心恼怒,旗子向后一挥,一股劲风将金镖全数挡落,脚下仍自不停,只欲接下文之隐枯叶般飘零落地的身子。忽然一个灰影掩过,成克玖道:“专心打斗!”若雨眼前一花,文之隐已给他携至一旁。
若雨斗然失了向前的动力,又感腹部一阵疼痛,一个踉跄,向前仆倒在地,暗道:“祁夏清出手竟然如此阴狠……”祁夏清疾运轻功抢上,站到若雨身旁,手上金棍笔直对准了她背心大椎穴,用力一捏,前半截再次飞射而出。
若雨虽然俯跌在地,神智却仍清明,取旗护在身前着地一滚,当即避过,祁夏清啧的一声,道:“早知方才多分一成力给你。”左手又抓一把金镖在手,跃向空中,使开满天花雨手法,将若雨身周二尺以内的范围全部笼罩住了,若雨仰见眼前灿然生光,一片金芒自空而下,心道:“不意我竟会栽在他的手里……阿隐哥!”一想起文之隐,全身上下蓦地生出一股精力,旋旗护住头脸胸部等处,一跃起身,一记“旋火剑”的凌厉杀着急抢而出。祁夏清一惊,暗道:“我究竟小瞧了龙妹。”连忙向后飘身而退,金棍只呈守势。同一时间,文之隐喷出一大口鲜血,又即昏迷。
若雨打发了兴,运起轻功向前直追,手上一招招剑法都似蔓延烈火燃烧一般,祁夏清感受到若雨旗上所挟的阳刚内力,彷彿整个人都要被热力融化,只有且战且走,眼望若雨腿上肘上带着十余枚金镖,暗骂:“明明就打中了,又不服输,这还有完没完?”暗暗向冯牛横了一眼,不料他只是静静望着若雨,浑没一点意思宣判自己得胜。祁夏清暗骂:“居然是第二方案!”想自己本来要将金棍机括留在最后使用,却不意情势所迫,此计早已用去,微一沉吟,终于又另发数镖打出,只见阳光斜斜射上,这几镖闪烁银光,却是白银所铸。
若雨心道:“他居然有银镖?”连忙挥旗击开,却觉小腹、心口二处愈发疼痛,知道自己使力过度,加上身上带镖,已不能再支持多久。眼见祁夏清银镖连发,若雨心一横,只护头脸直直冲去。冯牛急叫道:“不可!”飞身拦在若雨之前,几枚银镖就打在他的胸腹等处,道:“教主,这一场终究是你胜了。”
祁夏清笑道:“是吗?你要是肯早点说这么一句,也不必落得如此田地。”冯牛叹道:“跟了你十一年,也是我命该如此。”祁夏清道:“中了几镖?”冯牛道:“七镖。”祁夏清笑道:“那还剩约莫一刻钟时间,看在你屡屡为我忠心办事的份上,我还是给你解药罢。”冯牛道:“多谢教主盛意,不过这比年年长生锭舒服的多,还是不必了。”若雨惊道:“银镖上有喂毒?你……冯伯伯你何苦如此?”
原来冯牛跟随祁夏清多年,曾听他提过他的拿手绝活一为“咫尺千里”的金棍武技,另一就是名为“血雨腥风”的暗器功夫,镖上涂有剧毒,只要中上一镖,一个时辰之后立毙,就算立即服下解药,也免不得武功尽废。只是祁夏清知晓江湖高手多有将暗器击回的功夫,是以向不轻用,并以金银镖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