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行一阵,终于到了河流尽头,只见前方立了一金牌,书道:“原来一共五人,失敬失敬。这些埋伏既然难不倒我龙妹,诸位就请上山罢。”字迹与先一个金牌全然相同,显然仍是祁夏清手笔。
若雨心道:“想来必是见了我们更衣之人向他打了小报告,不过他连阿隐哥藏身船底也发觉了,比人在现场的青铜使还要更高一筹,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又见金牌旁边停了一辆金色大车,显然就是祁夏清自己的车乘。文之隐道:“方才坐了他给的船,却成了敌人攻击的靶子,这辆车我看还是别坐了罢。”若雨微一凝思,道:“不对。兵法虚实相生,说不定他就是要诱我们爬山上去,让隐伏山林之人更容易攻击我们。反正他就是要攻击这车子,我们届时再下车逃亡也是绰绰有余。”文之隐道:“好。那还是先让我检查一会。”若雨微笑道:“一起看罢。”
几人看望一会,不觉有异,当即上车。蔡罡走到车前将金链轻轻一扯,大车果然被牵引向上拉动。除却小綪天真开朗,车上诸人仍是严加戒备。
文之隐问张实道:“张大哥可曾听说祁夏清的其他计划么?”张实道:“教主分工向来明确隐密,就是避免有人探问口风。我只知道领我们的青铜使埋伏宫外,赤铜使埋伏宫内而已。”若雨道:“是了,五虎门的二虎三虎已给我们制服,祁夏清定是直接叫四虎五虎补上,他们本来不属足赤教成员,张大哥不知道也是寻常。”
文之隐道:“不过为甚么祁夏清不要干脆让四虎五虎跟着做了白银、玄铁使?”蔡罡道:“据你所说,二虎、三虎被拣为二使只是五日以前之事,过了五日又更二使,岂不令属下惶惶?再加上四虎、五虎入教只是四日前事,那家伙才不敢直接让他们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文之隐道:“原来如此。”心中暗忖:“统领这许多人,我实是不及祁夏清和蔡伯伯许多。”
车子行过半路,诸人却不闻两旁林间有何声息,梧桐道:“看来那教主定是人手不够,没有在此设伏。”若雨道:“要我们虚惊一场也是可能,但我总觉他不会这么好心。”文之隐道:“不过凭我耳力,这树林的确没有一人存在。”眼见山路渐渐陡峭,文龙等人均知不出多久就能抵达水车之畔,心下不由得大奇。
忽然,车子莫名停下,车身一晃,就往来路倒行而去,文之隐大惊,心念一闪:“他们断了金链!”飞身自车后空框而出,使出一个“千斤坠”把自己牢牢定于地面,双手一伸,连忙阻住大车退势,将车停了下来。若雨连忙下车,奔近车后,叫道:“阿隐哥!你没事罢!”文之隐道:“我没事,别担心。”
若雨叹道:“对不起,是我判断错误。”文之隐笑道:“我看一定是他料到你太聪明。再不然就是他看我们选了车才出此一计。你上去罢,我干脆在这里把你们推上去,反正也快到了。”若雨叹道:“怎么老是你领一堆苦差事?我和你一起罢。”文之隐笑道:“不是有句成语作“能者多劳”么?你回去罢,很……很多人在看。”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却是压得极低。若雨一笑,回头向车上说道:“小綪,不准笑,我和阿隐哥一起推车。”小綪笑道:“好啦,我不笑就是。”
若雨推了一阵,道:“终于知道,祁夏清选放金铸车子的原因了。”文之隐道:“因为特别重?”若雨叹道:“是啊!他这招也是厉害,搞出这许多招式,要你还没进宫就先累垮了。”文之隐笑道:“别担心,我昨天晚上有听你的好好休息,现在精神好的很呢!”若雨道:“我不管,待会到了水车旁边,我要逼你停下来休息。”文之隐笑道:“好。”
不消多久,二人已将金车推至水车之旁,车上各人纷纷下车,若雨正待叫文之隐坐下歇息一会,忽闻脚步声响,一人道:“想必这位就是文小兄弟了,在下“地啸虎”殷胜领教阁下高招。”
文之隐眼光一斜,心道:“居然只有一虎?”身形一晃,抢到殷胜面前,手上已而取了绳索单刀,一记“向晚落日”抢出,要抢先手制服敌人。却没想到殷胜似已料到他会立即出手,早在一报完名号之时便即迅速向后趋退一大步,恰好让过文之隐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但文之隐的轻功也非省油的灯,见敌趋后,双足轻轻一顿,又向前飘追丈遥,眼看正要得手,突觉脚下一虚,居然落入地下土坑之中。幸好他此时武功早已到了挥洒自如的境地,方才落下半个身子,绳索即往坑旁土地一击,借势飞身而起,正待翻过一个筋斗立回平地,赫见顶上一个虎爪狠狠抓下,无奈之下,只有疾举单刀向上一挡,虽将敌兵刃震出,但飞上的势道已衰,又不自觉落回坑中。
文之隐抢攻、追袭、落坑、击绳、架刀、回坑等一连串动作只在剎那间完成,这时若雨一声“阿隐哥”才方喊出,同时举旗,与蔡罡、梧桐一起上去夹攻。
小綪快步奔前而观,蔡罡喝道:“小綪,你和张大哥一起待在车上!”小綪道:“好罢!”张实道:“姑娘别担心,我们一起给他们加油打气。”小綪笑道:“姊姊加油!”若雨微微一笑,却无暇回头望她一眼,突见殷胜直向土坑走去,似要踩在文之隐头上,心下更惊,又脱口叫道:“阿隐哥!”文之隐应道:“雨儿妹,别担心我,敌人要围攻,你小心!”一句方落,二十四敌立从四面八方围上,装束正与虔州边境的混混一般无异,若雨大惊,只有连忙对敌,却不及赶去帮助文之隐击退殷胜。
文之隐在坑中见殷胜直往自己头上踏落,心道:“如此打法将下半身全卖给了我,未免不要性命!”心念一动,使出“千斤坠”急拉开自己头顶和他脚底的距离,一面向若雨示警,同时刀背向上一扬,猛力击向敌人足底“涌泉穴”,不料这一记“千斤坠”使力太过,刀招竟是递不上敌人脚底,暗道:“这坑还能挖得多深?待我踏上实地再做打算。”心念方过,却觉脚下一痛,原来已经撞上坚硬实地,文之隐一喜,正待向上反攻,却听“噗通”一声,自己连同脚下的“实地”竟然落入水中,随即一股大力卷来,却是一股强劲水流将他向下冲去。文之隐毫没提防,“哇啦”一声,一大股水强力灌进他的口中。
原来这坑挖到深处,恰和一旁水池向下而泄的通道连通,祁夏清事先命令五虎弟子一挖到水后,即取事先备好的金板挡住,让水不至于淹上,好形成一干燥陷坑。同时又命殷胜务必将文之隐逼至最底,让其松动金板,便能令他与金板一同流入山下河道的源头之处,立刻废除最大敌人。而此时殷胜手上早抓了徒弟放下的绳索,眼见文之隐松动金板,复遭地下洪流卷走,知道任务完成,轻扯绳索,上面弟子当即将他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