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隐瞧了一会,不见端倪,只知清远使来使去仍是那“大慈大悲千叶手”,而古琴师的招数自己却未曾见过。但见他招招游刃有余,内力雄厚,只怕大可与先师武芷珮匹敌,心想:“瞧不出这琴师也不算多老,武功竟有这等造诣,虽是断了一臂,其实要败那和尚,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想来只是看他少林门下,不好得罪。”
突见古琴师一招“燠热难当”打出,那清远已是避无可避,文之隐心中微微一喜:“这下可终于分出胜负了。”
没想到这古琴师出手渐缓,问清远道:“尊驾到底是谁?”
清远得了空隙,矮身窜离他掌力所及范围,拱手笑道:“小僧清远。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有期。”使开轻功,登时出了店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琴师道:“有话好说,你给我慢走!”转身追去。
文之隐和若雨相顾愕然,想不到这两人说来便来,说去便去,己二人却连这两人究竟甚么路道也摸不清楚。
怔了片刻,若雨才道:“那清远和尚不知用了甚么方法,对我道那古琴师身有武功,要我们请他帮忙寻回小綪。我本来以为你也听见的。”
文之隐道:“也许他是用传音之法罢。没甚么大不了的,师父也会。”想这清远居然只向若雨传音,其用心之劣可想而知。
若雨见他神色不豫,问道:“你仍觉得他是恶人?”
文之隐道:“那当然。”顿了一顿,道:“不然他没事跟那古琴师动手做甚?”
若雨道:“我瞧他是另有用意。而且我瞧他出招之间似是手下容情,你难道没瞧出来?”
文之隐三度因清远之事给若雨诘问,心中不悦,哼道:“他手下容情?别开玩笑啦,那琴师武功高得多了,是谁手下容情?”气话一过,却又不禁想起:“然而我对他发招,竟然完全无法对他造成一点威胁,这人武功之高,实在罕见,下次必要更加小心提防。”
若雨见他微有怒色,不敢再提此事,别过话头,道:“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找小綪?”
文之隐虽是不喜那清远和尚,但内心深处也已知道他不可能带走了小綪,便道:“不如再回那小巷看看,人既是在那儿消失的,总不能没一点线索。”
若雨笑道:“我也是这样想,明晨便去看看。”二人用完饭,各自回房。文之隐想日后要教若雨内功,又自摸出了师父传下的卷轴细细研究。
翌晨一早,文之隐才方睁眼,突听外边有人说道:“一位姓文的相公,可有投在你们店里吗?”
文之隐听得此人话声依稀熟悉,连忙更衣,从房中走了出来。他这一出,本来一人正自向掌柜问话,登时便转了过来,微笑道:“文兄弟,你果然在此处!”
文之隐一见,正是丐帮中的八袋弟子莫虔羲,奇道:“莫大哥你好。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莫虔羲道:“自然是因为见了你留的记号。帮主派我和沈兄弟出来找你,我们分头走,我走一会,便见地上给你用石子作了记号,画了个箭号又写了个“文”字,一路寻来,你果然是在此处。”
文之隐奇道:“那记号不是我留的。”
莫虔羲道:“不可能罢,那……”话
方说到一半,若雨也自从房中出来,叫道:“莫叔叔!甚么事啊?”
莫虔羲道:“正事先提,记号的事一会再说不迟。你们二位走后不久,我们帮主便收到有人寄了封信来。因为这信没封,帮主便看过了,赶忙命我们来找你们。”说着抽出一张纸笺。
若雨接过,见上面写着两行字,右一行写着:“姊姊,我们先回你家去了,快来罢。小綪”左一行则写着:“雨妹台鉴:偶遇綪妹,与之同归,速返家中,莫使挂念。兄风敬上”
若雨又奇又喜,笑道:“原来是哥哥把小綪救走了,我们这便回去罢!”
文之隐道:“你哥哥?他怎么会在此处?”
若雨笑道:“不知道,不过这是他的字迹。”当下二人商议,先与莫虔羲一同回去向方一涛等道谢,再行赶回家中。
三人行在路上,莫虔羲对文之隐道:“我便是在这里瞧见那记号的……咦?怎不见了?”游目四顾,却再也见不到一点端倪。文之隐心下暗惊,想自己行踪竟已暗中给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若雨见他二人东张西望,拍马上前,问起此事,想了想道:“那也没甚么干系。这人帮莫大哥寻着我们,随即将记号毁去,显是没有恶意。”顿了一顿,又道:“说不定便是那清远和尚或古琴师其中一人做的。”
文之隐听若雨又称那清远好人,心中不快,没再答话。
莫虔羲却是十分兴味,问了这二人是谁,说道:“姑娘推测的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