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笑道:“帮主又要翻咱们兄弟的旧事啦!我来说说如何?”
文之隐和若雨均感好奇,异口同声的说道:“愿闻其详。”
话音刚落,二人又是一阵害臊。
沈晖笑道:“几年前,我和莫大哥不合是全帮皆知之事,那年帮主派咱俩个一齐去杀那名恶徒,我俩都清楚他的好意,老在心里咒骂对方,居然还要麻烦帮主来处理这等无聊事,虽是行在同一条路上,却几乎没交谈过只字词组,偶尔不小心对看了一眼,也都是哼一声,就撇过头去。
“总算路程不算太远,挨到见着那恶徒,我俩反而松了一口气。莫大哥不喜多话,抽了柄长刀,便直杀了上去。我一来不愿倚多为胜,一来不愿与莫大哥同心合作,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只在莫大哥稍有疲态,要败下阵时,我才杀上前去,而莫大哥随即退了下来。
如此交替跟那恶徒斗了几次,却仍掇不下敌人,咱俩心浮气躁之余,罢手不斗,互相责备对方武功错处,显些就要在敌人面前自己打起来了呢!正当这麻烦时刻,突然,四下涌出十数个蒙面人来,将我们与那恶徒通通围在垓心,我们这才知那恶徒安排下了奸计,早令党羽埋伏在此,要将我俩一网打尽。那时我紧张得不得了,偏又不肯向莫大哥说话,只在心里自个儿想着,如果能将那恶徒干掉,也许他的手下便要一哄而散,于是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朝中间慢慢挨近,却早在掌中藏了一柄匕首。
“我瞧那恶徒一点儿也没有对我提防,心中得意,手腕一翻,就要拿那匕首刺去,突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在我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见两物从空中坠下,一是莫大哥的长刀,另一物却是一柄飞刀。我吓了一跳,登时明白,在我全心全意要偷袭的同时,那恶徒佯装全然不知,却暗中要其党羽从背后攻击我,莫大哥发现了他们奸计,连忙掷出长刀,救我一命。从此以后,我对莫大哥自是不能再有任何芥蒂了。
“我抢起地下长刀,掷给了他,叫道:“多谢救命之恩!”他接过长刀,舞了开来,登时将身旁那群小咯喽逼开数步,然后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勇气可嘉!”这是咱们两个说过头两句全没敌意的话,在那一瞬间,我想咱俩已经成为所谓的生死之交了,于是我转过身去,和他背靠着背,叫道:“莫大哥,今天不能杀光这里所有人,咱们不能算完!”莫大哥应了一声,那群蒙面客大怒,一涌而上,全打了上来。
“我和莫大哥相信对方必能打发自己背后的敌人,出招再无顾忌,因此尽管那十数个蒙面人如潮水价般攻来,我和莫大哥全没受到一点损伤,那十数人终于通通死在我二人的刀下。遗憾的是,那罪魁祸首终于逃之夭夭,我和莫大哥再去追时,却再也找不着了。”莫虔羲怒道:“总有一天,定要这家伙死在我兄弟的刀下!”
沈晖笑道:“我兄弟寻访一月未果,只好回来向方大哥请罪,没想到方大哥见我二人交好开心得很,非但没治我二人的罪,还各给我们加了一袋,对我俩道:“拥有度量远较杀得数人难得多了,那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下次再得到他的消息,你们必能让他束手就缚!”我二人得了他的鼓励,感动之余,当下便在方大哥的见证下拜了八拜,义结金兰。”说完,耸耸肩,朝方莫二人笑了一笑。方一涛笑道:“沈老弟这下可在捧我啦!”
文之隐道:“那恶徒的武功显然是很高了,不知他是叫甚么名字?”
沈晖笑道:“下次是定然不会输了,否则这几年的武功却又练到哪里去?这人江湖上恶名昭彰,不提也罢。”五人谈谈说说,转眼已到了最前。方一涛道:“你两个小朋友便在这里瞧着罢。我们上去说说话。”文之隐和若雨应了,便在众丐之前坐地。
方一涛等三人走向前去,前方四个坐面众丐的人连忙站起,文之隐识得一人便是稍早方一涛介绍过的万先,又见另外三人也是负着九个布袋,显然是帮中的余下三名长老。其中一人腰阔膀粗,身材壮硕,方面浓眉,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笑嘻嘻地和沈晖、莫虔羲二人聊得热络。
文之隐心道:“适才方帮主言道,他们这次的活动是由莫沈两位大哥发起的,显然这名长老也是举办此事的主要人物了。”方一涛却不听他们说话,自与其他三名长老谈天,他声若洪钟,虽已压低了声音,文之隐仍是听得清楚,但净是些谦逊之言,也不放在心上。
过了片刻,那名方面壮硕的长老清了清喉咙,拍了两下手掌,原本鼓噪不断的群丐纷纷安静了下来。沈晖拿了个木箱,恭恭敬敬地放在那长老面前,那长老便站了上去。众丐见他站出,本来或有还自说个不休的,也都停了下来,一齐注视着前方。
那长老见众人静下,原本略显严肃的脸一瞬间换上了喜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叫道:“恭喜咱们方帮主要过五十大寿啦!”
话音方落,只听“咻咻”声响,林子四角分有四枚响砲飞向天际,“砰”的一大响炸开,更增声势。
群丐尽皆大喜,人人放声欢叫:“恭祝帮主五十岁大寿!”、“恭祝帮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恭祝帮主再活一千岁!”欢呼喜叫之声一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