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打到了若雨身前,文之隐一瞧,见她只是给人点了穴道,心头一喜,打叠精神,登时便想打败眼前两名敌人。怎料两人与他相斗已久,渐渐摸出了他武功套路,说要当即收拾下来,却又如何能够?而文之隐适才打斗却是神思不属,并未细细分析对手武功来路,加之此刻冲劲已衰,渐渐趋于下风。
若雨和鲁通见他打来,都是一喜,但见他攻势愈来愈少,守势渐多,都不禁暗暗感到担心。
鲁通心道:“文师弟会下来定是因为陈师妹讯息传到,怎地她却没下来?”但见文之隐攻势自六成、五成、四成,渐渐掉至三成二成,二人在地下空自忧急,但穴道被点,都是难以出手相助。
便在此时,突闻脚步声响,有人快步走上山来,文之隐激斗之际,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喜叫道:“范师哥、赵师哥,快来助我!”
鲁通心道:“这么远的距离,文师弟竟能辨出脚步声分属于谁,我功夫都练到狗身上了。”
文之隐话声方落,果有一人迅速地掩了上来,叫道:“师弟!你回来啦!”文之隐也无暇向他瞧上几眼,但听话声便知是范师哥上来了,应道:“是啊,范师哥,好久不见!帮师弟他们解穴罢!”
范师哥应了,走到鲁通身边,随手解了他哑穴,要解其它人身大穴时,却因那青年所运的“乘天功”,推拿了好一会儿也无法奏效,一瞥眼望见旁边若雨,心中忽有一阵莫名熟悉感觉,道:“小姑娘,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文之隐叫道:“师妹!”
范师哥一奇,道:“师父又收徒儿啦?”想现下明明不是师父收徒的时间,但见文之隐给攻得势急,也无意多问,想既解不开二人穴道,便赶紧奔上去助拳。
若雨听得文之隐叫自己师妹,大惑不解,自道:“定是他师父告诉他我练过他们茗玉派的内功,他才叫我师妹的。”正思索间,又见一人奔了上来,这人倒不面生,便是三日前在“蓝田厅”指点自己找到文之隐师父那神情剽悍之人了。他轻功造诣较差,慢了一阵才赶到。这人经过鲁通身畔,笑道:“师哥,你怎地不去帮忙?”
鲁通笑骂道:“赵师弟!你师哥穴道解不开啦!”赵师弟一笑,抽了单刀,亦奔去为文之隐助拳。
这三人中,文之隐只逊那青年半筹,范师哥却强于阿易数分,而赵师弟武功虽不如文范二人,在旁补上几刀,也是大有功劳,阿易与那青年在三人围攻之下节节败退,那青年心道:“师父明明说道茗玉派素无高手在山,我只道凭我的武功,再加上阿易援手定可应付得来,怎地他们山上暗伏这许多高手?”
只觉手上给逼得愈来愈紧,低声道:“使暗号!”
阿易闻言纵声长啸,那青年听了微微一喜,也放声长啸。
这二人内力均非泛泛,长啸之声环绕不绝。若雨听这二人啸声叠加,只觉心旌摇荡,极是难受,偏偏穴道未解,便是想用手掩住耳朵也不可得。茗玉派弟子中武功较低的弟子如鲁通、赵师哥等也觉一阵头昏脑胀,赵师哥手上的劲力登时松了,出招也是摇摇晃晃。文之隐和范师哥内力较强,倒还抵受得住,但偌大声响在耳边响起,也是心脏怦怦而跳,极不好受,只是身处战局之中,手上一招一式毫不能乱了法度。
那青年见人人面露难色,心中大喜,心道:“本来只道要叫师父上来援手,没想到这么一叫他们便全受不住了,哼,这一下才止了他们人多势众。”他既知这招大有功效,提高了声音,啸得更加响了。只见赵师哥一步一步后退,渐渐站到了若雨和鲁通身边,竟就此退出了战团,文之隐和范师哥二人独撑,战况更是吃紧,若不是敌手因长啸削弱手上劲力,非败下阵来不可。
便在这时,突听得一阵低吟声响起,文之隐心头一震,只觉这声音直敲进了心坎里,好似有一双手温柔地轻抚着自己,原本的心跳加剧竟是减缓许多,精神一长,刷刷刷连下三道杀手。那青年和阿易感受到这低吟声时,虽也是心头一震,其中苦乐却是天壤之别,陡见文之隐三招杀来,连忙退后闪避,口中啸声更是不得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