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只得问道:“姊姊你家还有多远?”
徐宁指着前面小小一间木屋,道:“前面便是了。”
若雨道:“姊姊,我能走快点去看看么?那人可能是我朋友。”
徐宁嗯了一声,道:“那就快走罢。”三人于是加速前行。
推开木门,徐宁手指前方,道:“喏,躺在我床边地下的那个便是了。”
小綪问道:“他怎么不躺床上?”
徐宁白了她一眼,道:“难道我要让一个陌生男子睡我床上么?”
小綪舌头一伸,笑道:“我错了,对不起啦!”
若雨没心思听她二人争辩,缓缓走了过去,朝地上那人的脸看上了一眼。
且说文之隐辞别了若雨一家,纵马前行,心想:“总算是见到她平安到家了……”便在此时,突觉气血翻涌,忙运劲抵御,强自压了下来,心中又道:“这几日间腹部愈来愈感疼痛,吃饭时往往也只欲作呕……哼,总算是没给他们看出来……不过……看来……我终究是逃不过此劫的罢。只可惜没办法……骗她去找师父学些武功……”想到此处,猛然想起祁夏清与若雨的腊八之约,心头好似重重的给人捶了一记,不觉叹道:“唉!还有那个家伙……不过我又能怎样呢……还有我的杀父仇人……呵……爹……隐儿要去找你了……”
所幸驰了一阵,腹部疼痛渐缓,文之隐抚了抚腹部,轻轻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总是那么消极……我还是该像她说的……赶快找到师父那边啊……”右手轻轻拍了马颈数下,想驱马快跑。不料那马甚无灵性,反是跑得更加慢了。
文之隐嘴角微微上扬,苦笑道:“连一匹畜生也驱不动,我文之隐真是无用至极了……”,怎耐微一用劲,腹部竟又如万千枝小刀在攒。文之隐咬着下唇,忍耐着不要发出声音,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我要跑得愈远愈好……千万不能被他们……找到……”挣扎着拔出了腰间长剑,往马臀上扎去。那马吃痛,再没会错意,直向前方冲去。文之隐受马背颠簸,急忙想要拉住缰绳,但他此时哪里有这等力气,想将马缰在手上绕个几圈,怎料稍一用力,眼前一黑,脑中一晕,竟尔便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那马如癫狂一般向前只顾直奔,终于将文之隐掀下马来,他一颗脑袋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沼泽之中,也亏他运气是如此之好,才免于头破血流之祸。那马匹背上一轻,终于缓缓停了下来,也顺势将文之隐拖出了沼泽。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文之隐突觉脸上一阵冰凉,又觉彷彿有甚么东西温柔地触着脸庞……文之隐喃喃唤着:“师父……”
突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噗哧笑道:“姊……瞧……他……你……师……呢!”却是听不清楚在说些甚么。突觉脑袋一沉,又昏了过去。
又过了好一阵子,却觉额头一阵冰凉,眼睛却始终睁不开来。耳边好像响起了女子的嘻笑声,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想要挣扎着坐起,却又觉得全身乏力……
徐宁救回的那人,自然便是文之隐了。
当下若雨一见他面,低低惊呼了一声,喜对徐宁道:“徐姊姊,这人果真是我朋友!谢谢你!”
徐宁倒有些对于刚刚的冷言冷语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那便赶快给他洗干净罢。”拿了一个小木盆,到门外的井中打了水,递给若雨。
若雨用手在盆中捧起一些水,轻轻的将水淋在文之隐的脸上,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污泥,心想:“他怎么会给自己弄成这样?只后悔我出来的迟了,要不是徐姊姊碰巧找到了他,此时……”思索之间,忽见文之隐似乎动了一动,若雨微微一喜,却又觉害羞,心道:“他不是这时要醒来了罢?”只见文之隐的唇微动,若雨好奇心起,附耳去听,却听得文之隐竟是喃喃叫唤着“师父”,不觉大奇。
一旁的小綪笑道:“姊姊你瞧,他叫你师父呢!”
若雨脸上一红,道:“别胡说。”心想:“难道他师父常常给他擦脸么?这也太奇怪了。是了,他定是梦见自己找到师父了。”轻轻摇了摇他肩膀,问道:“你醒了么?”却不闻他再说一点儿话。
天色渐渐转黑,若雨却始终不见文之隐醒转,徐宁劝道:“我弄点吃的给你们罢。别管他了。”
若雨怔怔的坐在地下,心不在焉的道:“徐姊姊你和小綪先吃罢,我一会过去。”
一旁的小綪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若雨脸上一红,道:“不要笑啦。”
小綪笑道:“我可不是笑你呢!”徐宁只怕她们要起争辩,打断道:“我先去打点野味。两次出去都打了人回来,晚餐还没有着落呢。”携了弓箭,便出了门去。
徐宁前脚才刚出了门去,小綪便挨到若雨身边,低声笑道:“你觉得这姊姊是怎样的一个人?”
若雨道:“讲话稍微直了点,但是个好人。”
小綪笑道:“嗯,姊姊你这次可看对了,幸好没因我的猜疑误会了她。那他呢?”说着手指文之隐道:“他和那个教主,你比较喜欢谁?”
若雨忙道:“我哪有喜欢谁?”随即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要问好歹也在没人的时候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