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诸弟子此时早已视闵子骞为恩人,即刻便有几个弟子扶得铃儿过来,掌门师兄看了一下铃儿的伤势后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这位同伴伤势极重,非贫道所能医治,除非是我师黄木道长亲至,否则难以施救。”
闵子骞急道:“请问黄木道长现在何处?”
掌门道士:“敝师已闭关月余,恐非短时间内能出关。”
闵子骞听了脑里轰的一声,如遭雷击,愣在原地。铃儿轻声道:“大哥,死生有命,何必在意呢?只要现在此时,心里满足不就行了!”
掌门道士言道:“贫道虽救不得这位施主,但这瓶九还丹尚可压制其伤势,或有转机之处。”
闵子骞接过丹药,心下愀然。铃儿轻声道:“大哥,我们回蝴蝶谷去吧!”
闵子骞点点头,长叹一声,抱起铃儿,飘然远去。
下的黄山后,闵子骞便找了间客栈投宿,一面看顾铃儿,一面行功运气疗伤,他伤势原本就不重,加上长生真气又颇有疗伤之效,只几个时辰,伤势已复原七八成,铃儿伤势却因为伤及脏腑加上过度忧心之故,却是日益沉重。
这一夜,闵子骞守侯在床前,看着铃儿的脸孔,睡梦中的面容时而笑容,时而惊恐,心里虽有万般不舍,却又无能为力,他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痛恨,如果连铃儿都救不了,他是无法想象这样的日子的,想到这里,心里不禁烦躁起来,正欲起身时,忽听的房门外有动静,声音虽极其轻微,但闵子骞已知对方虽只一人,但武功极高,为避免惊醒铃儿,他便行若无事的走至门边轻声道:“贵客来访,未能出迎,尚请恕罪”
问了数声,但见对方却无回应,闵子骞心下一横,径自推开门向外一瞧,心里登时震了一下,这人竟是唐霜青,只见他表情淡然,缓缓地说道:“不请我进去吗?”
闵子骞向旁边一让,唐霜青进的房内,铃儿犹自昏睡,唐霜青走到床前低头不语,楞楞的望着铃儿的脸,眼神里透着温和慈爱的眼神。过得半响,方自怀中取出一陈旧丹瓶,倒出一赭色药丸,只如红豆般大小,浑圆透亮,隐隐散发出光泽,向闵子骞道:“取黄山派二颗九还丹予我。”声音中极是威严。闵子骞默默的取出丹药与唐霜青,唐霜青当即将丹药化在茶中,轻轻撬开铃儿嘴唇,将药喂入。
只一盏热茶时间,闵子骞竟见的铃儿脸上已红润不少,虽鼻息声音仍然粗重,但已是均匀调息,闵子骞知铃儿已度过难关,心下彷彿流进一股热流,声音中带着哽咽地向唐霜青道:“你救了她”
唐霜青不答话,过得半响才道:“坐下吧!”接着便缓道:“这一路上我自背后跟着你,见得你为铃儿失神落魄的样子,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我,我便知道你会真心对待铃儿,方才我给铃儿服下了朱雀丹,只要人尚未断气,实有起死回生之功,世间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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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颗,她的伤势已然无妨了。”
闵子骞听得此言,心下大喜,手竟是微微颤抖。
唐霜青又道:“这算是我对她娘的一点补偿吧!当年我一怒之下铸成大错,让她们母女分离,再也无法相见,事后想起常感到后悔,这其中的缘由,索性今天说与你明白。你就不会重蹈我的覆辄。”
“当年在江北,金兵杀了我结发妻子,我发下重誓一定要报此深仇大恨,但当年武艺未成,终归失败,退得江南之后,便让门下弟子投归各派,这一节你已知晓,哪知我女玉儿竟爱上了鹰爪门的弟子殷无命,那殷无命为报他鹰爪门内变之仇,竟唆使玉儿偷走了我唐门的修罗策和朱雀鼎密图,我一气下下令追杀他二人,追回了朱雀鼎密图,但玉儿却坠崖而亡。”唐霜青说到此处,整个人彷若陷入回忆之中。
又道:“我要大弟子王安通将朱雀鼎密图送至朝廷,原想是要诱的这高宗赵构信的他是真命天子,起兵北伐,灭了金朝,替我妻子报仇,岂料这图竟在半途中为人所盗,那真是天意了,所以后来才会起意,直接找人假扮赵构,来行那伐金之计了。”
“我从成秋处知你是个汉子,对铃儿又是一片真心,我今天有事要托付给你”
闵子骞听得唐霜青这一番话语,不禁黯然道:“前辈请说,但叫能力所及,自当尽力而为”
唐霜青道:“我唐门掌门一向是传子不传徒,我将唐门掌门之位正式传给铃儿,就由成秋辅佐她。”说罢便自手指取下一玄铁指环,轻轻套在铃儿手指上,接着又道:“你要答应我一辈子好好的照顾铃儿。我走了。”说完唐霜青转身正欲离开时,只听得一声叫唤“外公,别走!”正是铃儿所唤。
原来铃儿早已醒转,听的唐霜青和闵子骞的话,便自倾听,铃儿此时怔怔的流下泪来,对唐霜青道:“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怎么就要走了。”
唐霜青爱怜的轻抚了铃儿的头发道:“孩子,天下岂有不散的宴席,我相信你以后会幸福的。”
随即附耳在铃儿耳旁轻声道:“你那金铃之内,藏有这世上仅存的最后一颗朱雀丹,这事只有你知晓了,你且记得。”说完便毅然转身离去。
闵子骞道:“前辈此行是否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