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还没说完,廉贞便截断他道:“但凡问一句当讲不当讲的,都是必讲无疑的。难道我说不当讲,你还真不说了不成?你就说罢。”
段玉衡笑道:“我本来就是要说的。我想着,咱们几人这几日来先是一同御敌,后又共经生死,缘分实在不浅,不如便在此金兰结义,就不知你们的意思是怎样?”
泊空青虽是女子,性情却较男子更为大气,闻言便笑道:“好啊。”
廉贞也叹道:“实在没想到,竟在西南有这样一场遭遇。”亦是点头应允。
这三人都应了,便都一起看向林皆醉。
林皆醉万万没想到段玉衡提出的竟是这样一个要求,下意识便要说一句“不敢当”,却见廉贞、泊空青、段玉衡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四人刚刚在生死线上同走过一遭,这一句“不敢当”便显得十分的不合时宜。这时廉贞又笑道:“江湖中人也无需虚礼,不必香烛,咱们对天叩拜了便是。”
林皆醉心思电转,便寻出一个绝好的借口,道:“承蒙几位厚爱,但我命格不好,当年江湖中的神算子为我算过命,道是凡与我有亲缘之人,必遭祸事。我幼时父母双亡,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神算子是江湖上十分有名的一个命理师,闻说所推演的命格,就没有不准的,加上此人在几年前已然过世,就想要对证也无处对起。江湖中人刀头舔血,比寻常人更要注重这些忌讳,因此林皆醉才这般说来。谁想泊空青一听便道:“我们大西南的人,不信你们中原这些花头。”
段玉衡马上道:“我也是西南人,自然也不信。”又问廉贞,“廉先生你自然不会信吧?”
廉贞哼了一声,“那些愚夫愚妇才信这个,看你长得还算聪明,信这些无稽之谈作甚?”
林皆醉道:“若是归结到我个人身上,自然无妨,但在下实在不愿……”他一句话没说完,林戈忽然开口道:“我也,没事。”
自林皆醉醒来,这是林戈第一次开口说话,段玉衡笑起来,“林兄弟说得对,他是你亲戚,不也是没事吗?”
林皆醉竟忘了这一件事,只得道:“是。”
廉贞看他两眼,忽地伸手一拉,他武功原在林皆醉之上,后者又无防备,便被廉贞拽到了面前。廉贞又看林皆醉一眼,嘿然一声,“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心思何必这般重?”
林皆醉心头猛地一跳,先前山洞之中,廉贞评点长生堡小总管时他就曾为之触动,现下更有一种感觉,或许廉贞还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却已看透了他的心里。
这时泊空青也上前笑道:“我看,你也不必顾忌那些命格之类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