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原来不是书,而是一本手记,里面画了许多练武的图形,有人是空手,也有人手持短剑,旁边又有文字注解,字迹颇有飞扬之意。林皆醉心想:这原来是一本武功图录。他对武功兴趣不大,便快速翻了过去。没想往后一翻,发现这手记上大半记载了武功,后面却不是。那些图录结束之后,打头一页上写的乃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两句。林皆醉虽然从父母读过书,这两句话却是第一次看到,他连读了几遍,觉得嘴里好像含了一个千斤重的橄榄,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又想到在《诗经》中读过的句子,说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从前读了也就是读了,并没什么特别感触,现在回头细想,竟与先前那两句颇有共通之处。他往下一看,果然见那人也写了这两句,不由心头一动,可仔细再一看,那人写的却是:“知我者谓我心伤,不知我者谓我流氓。”
林皆醉一怔,不由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自己忽然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从来到长生堡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哈哈大笑。
在这之后,姜白虹还是会每天翻墙来看他,每次都会拿一大束岳小夜塞给他的花。林皆醉想,不知道小夜住的那个院子到底有多大,她每天都拿这些花给自己,她的院子里还有花吗?
有一次他真的问了出来,姜白虹抓了抓头,“其实没多少了。可小夜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她说你生了病,不能乱给你吃的东西。”
林皆醉笑了,“你替我谢谢她。”他想:以后,我把这些花都补给她。
在姜白虹离开之后,林皆醉就去看那本不知名的手记。那本手记后半部分相当有意思,诗词、音律、书法,甚至于怎么养花,怎么赌博,那作者都会写上几句,还有几页写的乃是机关之术,但完整的阵法并不多,记载的多是些自己对其他机关的感悟改进。他的见解不见得都是第一流的,但总有别出心裁之处。林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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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少年心性,看得更是津津有味。
从这书页陈旧程度来看,写这手记的人说不定已过世了多少年,因没了封皮,林皆醉也不知道这手记的作者到底是何许人也。若是他刚入堡时,看到这样一本有关武功的手记,自然要说与岳鸣等人知道。但现下因他心境特殊,竟不知不觉地把这手记的作者当成了一个知己的友人。这友人经历广,懂得多,人又风趣有致。只是自己只能听他谈话,却不能把自身想法告知他听了。因着这一点视之为友的私心,他便把这本手记的事情隐藏起来,并没有告诉旁人。
他的心情本是痛苦茫然,然而在姜白虹的看望,这本手记的陪伴下,竟然也慢慢地缓解了很多。
那手记后半段的内容并不很多,林皆醉看完一遍,再翻回头重看一遍,似乎每一次看时,都能从那人笔下的零散句子中看到些新的东西。
待他看到第五遍的时候,秋天已经过去了大半,而他也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切似乎真的都没什么变化:胡绝对他的态度同从前一样,姜白虹等人对他的态度同从前一样,甚至他学武要落后于其他几人,也是同从前一样。
现下的林皆醉,连岳小夜也未必打得过。
后来胡绝单独把他找过来,道:“也有天生不适合学武的人,你日后想怎么办,心里有个数没有?”这话虽然是问句,他却也没等林皆醉回答,又道:“当年我们兄弟五个结义金兰,你知道我武功排行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