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刚才她是在演戏,而我又看不出的话,那许多年前混黑道时我已经死了许多次。
不管如何,先看看她这封信上写些什么。
“把纸笔墨拿给她。”
早晨的阳光,透过夏风吹动的树叶映进了厅堂。窗外树上的群鸟像交谈般热闹吱叫。空气里带着一股湿润泥土般的气味。一切令人感觉生机洋溢。可是坐在厅堂里的人却没有欣赏和感受这股生命气息的心情。
刚好相反,在那室内中央的大桌上,放满的那些册簿书信,推演行军用的棋子和地图,还有一片片来自各地的情报纸条……所有东西都只有一个目的:
以最有效的方法,把最多的敌人降伏或杀死。一个名叫战争的“游戏”。
王守仁并不真的想玩这个游戏。但他更不想输。
他看着摊开在面前那几张细小的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字,每一张都是绑在信鸽足上,远从百里外送来,吿知他叛军行进的情况和各地守备兵力的虚实。王守仁知道,为了送出这些纸片,那群原本为孙燧办事的线眼是冒着多大的危险。他心里再次感谢敬佩孙大人。
与王守仁同坐桌前的,还有伍文定及几名吉安府的义军统领参谋。另外王守仁身旁坐着个一身儒服的老人,外表看来已年过六十,但身材甚高大,容姿颇有威仪,举止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此人名刘逊,曾官至福建按察使,近年退居吉安城。刘逊为官三十年间甚有才望勇名,他跟王守仁一样,也曾经从大太监刘瑾的迫害风暴里活过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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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王守仁一抵达吉安府,就命知府伍文定派人寻找当地有才学的忠勇之士协助勤王平叛,因而得知刘逊在此,马上亲身邀请他出山担当军师。
王守仁聚兵勤王,面对的其中一大苦恼,就是欠缺有能之士分担统率义军的工作,只因江西各地原有的官吏及人才,不是被宁王府收买就是杀掉,王守仁只能靠就地搜寻、征召和提拔。
伍文定看着桌上那些地图,浓眉皱得像连成了一道。
“王都堂,我们还不出兵吗?”他咬牙切齿问,眼神燃烧着焦急的火焰。
宁王朱宸濠主力大军已经出动离开南昌的消息,王守仁他们早已得知。如今过了三天,义军却并未动身。
王守仁的目光没有离开那些纸片,只是摇了摇头。
“我们大军还未完全集结准备好,如今马上出击,兵力恐怕还不及贼军一半。”他用指头夹起其中一张纸片说。纸片上面记录的正是叛军兵力的观察情报,王守仁就是靠着综合这许多不同来源的消息,对叛军实力作出整体的估计。“我们此时必得忍耐。”
“若是给那叛贼取下南京,那就来不及了丨”伍文定拍一拍桌子。“南康、九江都不战而降,贼军进发到南京的门口,恐怕只在两、三天之间”
“我已通报各府县全力守城抗贼。”王守仁说:“安庆有张知府,他不一样的。我知道他这个人。”他说的自然就是张文锦
安庆扼守着鄱阳湖出大江后顺流东进的要冲,将是阻止朱宸濠攻打南京的一大关口。
“贼军号称十万,实际少说也有六、七万人!”伍文定摇摇头说
“这个安庆真能顶住吗?大人既说安庆知府勇猛善战,我们就更应该及早动身去助战,前后两面夹击”
这时老人刘逊从旁开口:“伍大人似乎忘记了,贼兵在南昌还有一支守军,另外他们在南康和九江二府相信也收归了不少新兵。万一我方冒进追击贼军主力,这三地守兵同时进发,从后袭击,到时被前后夹击的恐怕是我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