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身材并不比旁人高壮
那两个雇来的轿夫块头就比他大
是在孙慈眼中,别的男人只要一跟老爷站在一起,就像忽然变得矮小。
老爷一下了轿,随即把手上一顶大竹笠盖在头上,不让旁人看见脸孔,并旦匆匆走进宅邸后面。
孙慈掏出铜钱付给了轿夫后,赶紧跟着回去。只见老爷已脱下竹笠,站在厨房外头的水桶旁,摇水清洗双手和脸。
孙慈急忙从腰间取下早准备好的手巾,待老爷洗完后递上去。她瞧着老爷那张满是肿伤的脸:相比五天前离家之时已经好了许多,本来肿得像颗蛋的左眼也已平复下来。
老爷左肩仍然背着一个包袱。孙慈早已学会绝不替他拿东西。
“夫人在房间。”孙慈说,不必等老爷问他每次回来必然首先问夫人在不在家。
侯英志点点头,把手巾交回给孙慈,举步向睡房走去。
“我回来了。”侯英志先在门外说了一声,这才把房门推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殷小妍将正在刺绣的丝帕放下,抬起头来朝侯英志欣慰地一笑。
侯英志把门带上,进内后将肩上的包袱卸到桌上。
虽然侯英志放下包袱时已经尽量放轻,但殷小妍仍然听得出它有多沉重。她知道包袱里面藏着些什么东西;也知道这些东西侯英志是用什么方法换回来的。
一个大半生都在拿剑的男人,能够赚到许多银两的方法,只有一种。
可是殷小妍知道自己没得抱怨。她住的这屋、穿的衣服、吃的米饭、用的佣人……都是侯英志用剑换来的。因此她从不过问他在外干过的事情。他也从不提起。
殷小妍无言拥抱着侯英志。侯英志用早就洗净了血腥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我这阵子都不走。”侯英志把脸贴在她额头,轻声的说。殷小妍心下宽慰,抱得他更紧。
严格说侯英志并非从来没有谈论自己的工作。最初开始时有一次,当他看见殷小妍忧心的神情时,他淡淡地说过一句:“别担心。那些人,比我的巫丹剑差远了。我不过是干像割草般的工作罢了。”
殷小妍知道侯英志说的都是真的。但那毕竟是关乎生死的事情啊。没有什么是必然的。
就像曾经那么强大的巫丹派一样……
因此每次侯英志出外的日子,她都睡得很少。尤其他从来都不会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也就是每次他都有可能没法回来……
这想法,就如长期悬在殷小妍头顶上的一柄利剑,令她每次和侯英志一起时,总是无法完全快乐。
侯英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锦织包。
“我买了东西送你。”
殷小妍欢喜地接过打开,是一双小巧的银饰翠玉耳环,白银部分铸成一对蝴蝶的形状,翠绿的玉珠就是蝴蝶的头,手工非常精妙。
殷小妍正在赏玩着耳环时,侯英志却瞧着房间窗外。
“天色还早啊。”
一听这话,殷小妍的身体僵硬了。
“你带小慈去外头街道走走。”侯英志又说:“我要练剑。”
“你……刚回来,不累吗?”殷小妍的笑容消失了。她抚摸着侯英志的脸:“而且你的伤……”
“没事了。”侯英志抓着她的手掌,移离自己的脸:“不可怠惰了,少练一天就是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厉害的对头出现啊。我们要活下去,我就得不断变强你忘记了吗?
殷小妍凝视着侯英志那只能睁开一半的左眼。她知道侯英志在说谎。当然他说的事情不假丨
巫丹派每一个人都是朝廷通缉的重犯,而他们收藏的更是“首恶”巫丹掌门姚连洲但是这并非侯英志急于锻炼的真正原因。
而是他对剑道那永远填不满的渴望。
最终殷小妍仍是顺从地点头。
“好的。我还会买些糖果回来。你记得吗?那夜在山道旁,我请你吃过的那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