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老板被这声音和眼神摄服,马上就拿来写药单用的纸笔墨,殷勤地将他所知几个最擅长接骨治伤的名医名字都写下,还仔细画了幅城里方位的草图,上面标着各人医馆所在。川岛铃兰在东瀛国的城堡里有汉学老师,加上已来中土近三年,图上的文字大都看得明白。
老板再写下几个自称有续骨偏方的郎中名字,小心将纸上的墨吹干了,才恭恭敬敬地递给川岛铃兰。
“感谢。”川岛铃兰接过那名单,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柜台,老板正要回绝,却见她已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川岛铃兰想此刻已将黄昏,还是得等明早才能按名单逐一去寻访,打算先回客栈休息。
川岛铃兰正走到药店左首的第一个街口时,就察觉有人埋伏
趁着她走到墙角前,一群人猛地怪叫跃出来,正是先前那群孩子,又叫又跳朝着她手舞足蹈。川岛铃兰根本早就知道,却故意装作吃了一惊,然后高举拳头作势要追打,孩子也如先前那样大笑着一哄而散。
却在此时,她布巾底下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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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她瞬间察觉,白鸟巷口附近街道上出现可疑的形迹:
几个身影在幽暗的横巷里闪过,看速度就知道身手不凡,看方向似在隔着一条街道跟踪着谁。
川岛铃兰再略抬起草笠,又见对面街的茶馆,有个腰上带着刀袋的武人,束腕包发,看来已做好打架的准备,却偏偏装作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倚坐在栏杆前喝茶,视线不时向这边街道扫过来,显然正在负责监视。
难道我的身份已经被他们发现?
川岛铃兰摸摸袍底下的军刀,身体里的东瀛血液不觉沸腾。
别以为我躲着你们,就不敢跟你们打!
她不自觉散发的气息,竟令那群孩子不敢再走近跟她逗玩。
川岛铃兰如常地走着,并不心急要对付监视的人,反正这些家伙是何等货色,她之前在饭馆就见识过,也有自信任何时候都能杀出他们的包围,倒不如装作不知道,先瞧瞧他们想搞什么花样。
暮色已照入街巷,屋子的阴影越来越长,投在被映得昏黄的道路上。从江河一直吹卷进城里来的风,在这仲夏黄昏带来一点清凉,假如站在屋影底下,更有一丝微微的寒意。
趁着街道转暗,聚集跟踪而来的武者越来越多了,分布在后头的已经多达二、三十人,全都分开三三两两地行走,装作互不认识。
川岛铃兰走着时已在留意四周街道的分布,准备随时杀出重围。不可否认她是有点手痒,这两个月离开了“破门六剑”的同伴,沿途只有在无人的野地独自练刀,住在市镇的时候更是无法练功,令她颇感郁闷,同时还要听着到处的武人骂“破门六剑”,左一句“逆贼”、右一句“匪盗”,她早就想跟这些家伙痛痛快快打一场!
转过一个街角朝北走(她不想把这些人引回城南投宿的客栈),前面是几家染布坊,此刻早就休息,街上黑沉沉寂静无人。川岛铃兰预备可能就要在此爆发恶斗,掀开宽袍侧面的一道暗口,手指已经摸在军刀柄首上。
可是就在这时她却察觉,那些武人并非跟随着她,而是自行进入这布坊街道。原来自己根本不是跟踪的对象。
咦?我没有给看穿……
那么他们是要去找谁……?
这大群武者都是为了捕杀“破门六剑”而来的,别无其他目标。
难道他们也刚好来了汉阳城?
又或者……自从我走了之后,邢猎一直在找我?
一念及此,川岛铃兰心头怦怦乱跳。这些日子她没有一夜没想着邢猎的脸,说不定今夜就要在这里跟他重逢……
川岛铃兰已经顾不了,将袍底下的军刀拿出来反提在左手,另一手取下草笠,快速回头奔跑,反过来跟踪那群武者。
她远远在最后头吊着尾,跟随着他们向北走了数条街。这时她看见前面的人群间亮出金属的光他们开始解去布包,亮刀在手。
也就是说,袭击的目标已经接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