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呤
藏锋卫这柄钢刀在前部极其锋利的刀尖带领下,笔直又果决地插入这片铁幕之中!
热血在抛洒,生机在流逝,在深秋淡薄阳光的照射下,每个人心中的杀意足以刺透那从北方袭来的寒潮。
贾成死死抱着将旗,在裴越亲兵的保护下,跟着那个年轻爵爷的背影,一路向西。他浑身都在颤抖,唯独双手格外稳定,大旗在他手中立得笔直,没有丝毫倾倒的迹象。他虽然还没有资格进入先锋前军,可这个来自边疆的少年读书郎很清楚自己的作用。
只要这杆旗不倒,藏锋卫的所有将士就会明白自己该朝着哪个方向。
裴越不断挥出长刀,任何人挡在他面前都只有一个死字。
锐金营的铁幕被一分为二,然后又极速朝中间夹击。方端武虽然在面对裴越的时候有些丢了脸面,可他毕竟不是没有经历过挫折的权贵子弟,在看清楚战场局势之后,他立刻让部属进行围攻。
五千人想要包围六千五百人,这看似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但是方端武对锐金营有这样的自信。
“爵爷,小心!”
侧后方的傅弘之一声怒吼,随手拿起挂在马腹的那把随身长剑,朝着前方猛然掷出。
那柄剑是他当初离家时,一辈子埋首故纸堆的父亲亲手相赠。虽然这位老夫子并不赞同傅弘之的决定,但是当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离开时,他还是从家中藏书阁里走出来,将先祖留下来的那柄剑送给傅弘之。
傅弘之嘴上从来不说,但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柄剑。
然而此刻在极其凶险的战场上,他毫不犹豫地甩出这柄剑,并不在意是否会遗失父亲传下来的宝物。
裴越在听到傅弘之的提醒时下意识身体往右侧一偏,一杆长矛极其阴险地从他腋下穿过,险些便刺中他的胸膛。紧接着那柄从后方飞来的长剑笔直地插进偷袭者的咽喉,将其直接从马上带下来。
裴越看了一眼那柄剑,又扭头望向傅弘之,后者洒脱地笑笑。
裴越并未多言,望着后方的贾成说道:“跟紧了!”
“是!”
贾成挺起胸膛朗声回答。
藏锋卫陡然提速!
此时他们已经冲到锐金营阵型的中段,却没有像方端武想的那样强行凿穿,反而转头向着北面猛冲。方端武被这个变化打得措手不及,因为他之前研究过藏锋卫的风格,知道这支骑兵最喜欢的便是强行冲锋然后反复奔杀,从当初临清县外第一次亮相便如此。
故而这次他将重兵屯于后阵,故意在前面放开口袋,让藏锋卫钻进来。
却没料到裴越不按常理出牌,果决地抛弃以往的作战风格,在锐金营这片厚重的铁幕中玩出一个猛然变向!
锐金营右翼的兵力并不强悍,至少挡不住以裴越为核心的藏锋卫先锋。
局势霍然变幻,在方端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藏锋卫就杀出一道缺口,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