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室中,陈平眉头紧锁。
七十一万丈的神识极限,都无法扩展金珠空间的范围。
那么,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目前的手段上了。
首先,第七层的衍神法可以排除。
两块七阶矿石精华倒是不愁,主要是化神初期的修炼门槛挡住了他。
其次,太初三法也不用妄想。
无玄黄之气,他唯有干瞪眼的份。
本来对付无相阵宗,最厉害的神通无疑是破阵仙雷法。
可没有雷属性的通天灵宝,他就不能继续修炼下一层。
咫尺星空术也无法提升。
整整三十块六阶矿石的兑换条件。
他纵使宰杀了几十头五阶妖兽,也还差了一大半的数量。
“无相之行后,我就要尽快去往繁华的中央海域,否则哪里去收集那么多的高阶矿石。”
陈平头疼的思索道。
或者返回天演大陆也不是不可。
凭他的神通闯过那条空间裂缝,应该有惊无险。
唯一的问题是,裂缝的另一端是所谓的封魔之地。
他手里的魔族傀儡生前就是被封印在那里。
运气不好一出来碰上化神魔族的话,他又要慌不择路的逃亡了。
所以究竟去哪落脚,需反复的斟酌。
……
“据说胥道青不擅长布阵,反而在符箓一道上造诣匪浅。”
陈平目光一闪的琢磨道。
阵法规则已是足够的虚无缥缈。
这牵涉符道的规则之力更是从没被证实过。
如此一来,胥道青掌握的很可能是灵根本身的属性规则。
五行金之力?
那胥道青所施展的攻击神通将非常强大。
一会后,陈平选定了三个方向。
肉身、金圣玄衣术、剑术,以及九青冠和裁天仙剑的通宝诀。
前两者是防御之技,后者全是他惯用的神通。
手一挥,蛮皇傀儡显露出来。
陈平欲提升肉身,需炼化皇血巨灵的七魂七魄眼。
“哎,如今也不用你护身了,只是可惜这件专属法宝。”
一扫蛮皇右臂上的拳套,他毅然一伸手,五爪探入巨灵脑袋。
……
一年零三个月后。
陈平的肉身境界与法修等同了。
蛮皇的本源眼珠已尽数炼完。
并且,他还吞服了大量的五阶炼体之物,才勉勉强强的冲破瓶颈。
可想而知,体修高阶后晋级的难度。
尤其牵涉力之规则的领悟,大部分体修将举步维艰。
接下来的四载,陈平主要待在金珠空间悟法。
魂力一旦不够,他就回归肉身,捏碎一张参道符继续修炼。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金圣玄衣术终于在不久前突破了大圆满。
剑法也一日千里,接连创出剑四、剑五。
裁天仙剑的通宝诀仍旧卡在第三层。
而九青冠的通宝诀,由于相对简单,他一口气掌握了前两层。
众所皆知,器灵一般是重宝衍生的生灵。
相当于肉身与魂魄的关系。
换句话说,同样修炼了两层通宝诀的器灵,操纵九青冠,威力和熟练度将比他强上数分。
奈何培养新器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还是待化神后再做谋划。
“胥老儿的庆典快开始了啊。”
算算日子,陈平的身影随即消失在石室。
……
清涯海域近期疯传一个消息。
清涯宗的几位元婴在大量收购火、土属性的极品灵石,以及五、六阶的矿石。
开出的价位比市面上高了足足两成!
一时间,附近的高阶修士闻风而至。
当然这等珍稀之物,价格是其次。
和威慑海域的清涯宗拉上关系才是根本目的。
首修马敖迁亲自招待贵客。
交换出的东西五花八门。
有巨灵族的尸体、妖兽尸体、海族宝物等等……
所有修士都不知道,马敖迁的背后另有高人。
最终,大量的矿石、极品灵石统统入了陈平的囊中。
众人拾柴火焰高。
在勾魄仙子闺房内清点财物的陈平笑的合不拢嘴。
两百二十块极品火灵石,一百七十块极品土灵石,三百余块五阶矿石,四块六阶矿石!
以上是他近期的收获。
虽然自己也付出了三成的身家,但他毫无惋惜的地方。
他与六阶生灵的差距在于法力。
有了如此多的极品灵石,至少面对胥道青、天雀就更加的轻松了。
“缘分到此结束,仙子你忘了本座吧。”
陈平冷漠的说罢,抛下一具高壮的傀儡。
“五阶极品的巨灵皇傀儡?”
勾魄仙子小嘴张开,欣喜若狂的连连磕头。
远去的陈平淡淡一笑。
蛮皇的本源眼珠一个不剩,且左臂也无法复原。
对他来说价值近乎不存。
但于金丹巅峰的勾魄仙子而言,此傀儡简直比化婴丹还要诱人。
宰元婴初期修士轻而易举。
当然,那件由古醉薇打造的拳套法宝已被他收回。
这好东西可不能便宜外人。
“化凡之说中,随心所欲极其重要。”
默默嘀咕了一声,陈平身形隐入坊市。
……
清涯岛坊市人来人往,一片繁华。
因为本土势力强大,加上离阵宗、海族皇庭距离较近,兽潮始终未真正的攻进来。
今日的摊位区格外热闹。
仔细一看,竟有上百人围在街角的一个摊位,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小子,你这道器碎片怎么卖?”
一位满脸横肉的筑基巅峰高声道,语气里无一丝的尊重。
“三千。”
摊主是位练气九层的小家伙,眉清目秀,对众人的围堵漠不关心。
“一千二,我要了!”
横肉大汉眼珠一瞪,恫吓道。
“前辈请便。”
摊摊手,练气摊主淡定的道。
“这是假货吧?”
“就是,你一个练气期的小辈,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道器碎片?”
周围的修士你一言我一语的质疑道,他们大部分是筑基境界。
实在奇怪!
前些日子,摆摊区突然出现了一名练气小辈。
他售卖的东西全是零零散散的法宝碎片。
大大小小多达上千块,不知是被什么样的力量摧毁。
于是,想捡便宜,以大欺小的修士一层层的围了上来。
谁知这小家伙卖的价格还高的出奇!
“你们烦不烦?”
乌烟瘴气的氛围令练气摊主一皱眉,低声喝道。
“这小子不会是哪家大势力的弟子吧?”
“哼,清涯坊市禁止打斗,否则……”
别有居心者眼光闪烁,开始打起了主意。
一道道隐晦的法术射出,无一例外的打向练气摊主的衣袖上。
感应到彼此间的施法波动,有几名修士还传音互相警告了一番。
一百多道气息不同的无形标记汇聚一身,练气摊主暗地里冷冷一笑。
“三千我买了,来一片!”
横肉筑基拾捡起一块残剑碎片,痛快的缴纳灵石。
在奉上灵石的刹那,一头比尘埃还细的透明小虫钻进了摊主皮肤。
突然,令所有人为之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天杀的,老子不干了!”
那练气摊主的脾气比大家所想的还要暴躁,竟双手举桌,一把掀飞了摊位。
各种各样的法宝残片四处飞洒,砸落一地。
“你做甚?”
横肉筑基也吓了一跳,但很快不满的冷笑。
这不就是一头发狂的小蝼蚁吗?
张牙舞爪倒是挺既可怜又可爱。
“土匪!”
“强盗!”
“马敖迁!你宗是邪修势力?怎么养出了一群这类货色!”
练气摊主朝一方虚空怒吼道。
马敖迁?
附近的筑基们个个面露茫然,不知所措。
而坊市里的金丹则尽皆面色剧变,身子颤抖的跪下。
半空中,一名年约五十岁的富态老者急匆匆的落定。
他先是讪笑弯腰,捡起一地法宝残片,收入一个储物戒内双手呈上。
然后愠怒的扫视全场,眼眸一压,横肉筑基顷刻间飞灰湮灭。
另有一百余筑基纷纷抱头倒地,重伤吐血。
其中还包括三名清涯宗的内门弟子。
“陈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以后定加大监管,杜绝此类龌龊之事。”
马敖迁抱抱拳,堆笑道。
“下次本座说不定还在你家化凡,你可长点心吧!”
练气摊主余气未消的一哼,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了坊市。
马敖迁松了口气,紧紧跟在其后。
至于坊市里,此刻已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
……
疾行中,陈平的表情郁闷不已。
这些日子他压制修为,藏在坊市摆摊,不过是化凡的初尝试。
自然,此回彻头彻尾的失败。
以他的性格,喊一群筑基叫“前辈”,都不知经过了多少遍的心理建设。
居心叵测的修士火上浇油,更是直接使他掀翻桌子,前功尽弃。
说实话,他挺佩服许灵尊,和那些通过化凡晋级的道友。
“炼心,隐玄机。”
反复念叨着化凡的两个关键处,陈平却是不太明白。
他一路基本是勾心斗角,杀杀抢抢。
悟心的过程,除了渡心魔劫外,还真未经历过。
“算了,我刚入元婴圆满,法力都没有提至顶点,现在化凡为时尚早。”
摆平心态,陈平不禁呲了呲牙。
“陈前辈,你已有把握渡化神劫?”
一旁,落后半个身位飞行的马敖迁羡慕的道。
他是老牌的元婴大修,清楚化凡也是入化神的可行路之一。
可一旦化凡成功,就会立马迎接恐怖的化神劫。
没有丁点把握的他压根不敢尝试。
“废话,你都喊我前辈了,本座还不手到擒来。”
陈平打趣的说着。
“陈前辈,这个……”
马敖迁吞吞吐吐的道:“你化凡之地能否不要选在晚辈统帅的清涯海域?”
“晚辈拉扯起一个宗门属实不易啊!”
今日见了陈平的化凡状态后,他生怕此人一个不满就将岛屿屠戮殆尽。
这回只是一百多个筑基,下次指不定轮到清涯宗真传了。
“咳咳,再说。”
掩去尴尬的表情,陈平模棱两可的道。
若是临近化神,还没离开梵沧海域的话,无相阵宗的附庸国度,尹玄桦麾下的尹国倒是一个好去处。
以他此时此刻的神通,曾经恶了他的尹老魔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久,两大元婴在渡口落下。
千里外,悬浮着一艘白濛濛的仙岛。
如梦如幻,翠绿葱葱,仿佛一座仙境。
海灵之城清涯号!
“贵宗怎么带了一批小辈观典?”
陈平神识一扫,疑惑的道。
“前辈有所不知,胥灵尊下了第二道喻令,将在典礼前举办一次比试,筑基、元丹、金丹小辈们都可参加。”
马敖迁连忙解释道。
“花样真多!”
陈平打量了几眼,射进顶层的船舱中。
……
梵沧南域。
某片冰川披覆的岛屿上,两方人马正持法宝,互相怒目对峙。
“郎和通,把魔女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今日屠了你族上下!”
一名虎目鹰鼻的元丹男修站在最前方,声若寒霜的道。
“嘿嘿,我郎家偏偏不怕你胡家,有本事踏着本少的尸体带走陈仙子!”
另一方的代表者是一位艳丽无比的男子。
他的外貌委实太漂亮,五官精致的过分。
若不是身穿男子服饰,就是将其当成个绝世美人,想必也不会让人感到惊讶。
“我两家交好了一千五百载,你当真要为一名来历不明的女修断绝关系,翻脸厮杀!”
鹰鼻元丹咬牙切齿的道。
两方阵营中的数十修士一听此言,俱都是面色一黯,窃窃私语。
一年前,双方家族还好的穿一条裤头。
甚至两家的祖宗祠堂都建在一处。
短短的数月间,一切天翻地覆。
起因竟是因为一名女修!
“此岛以后是你胡家的了,本少唯一的要求,放过陈仙子。”
稍一犹豫后,俊美男修带着一丝恳求的道。
“绝不可能!”
鹰鼻元丹狠狠一呸,冷冰冰道:“那魔女把胡家的三十名小辈全部割成了废人,此仇不报,胡某誓不为人!”
“分明是你胡家的小辈贪财好色……”
俊美男修面庞怒气一闪,正欲开口时,却听其身旁的一名红衣女子凄凉一笑,甜美音中夹带沙哑:
“通哥哥,都是我的错。”
“姓胡的说得对,你两家交好了这么多年,实是无必要为了我一个外人决裂。”
此女话音一落,雪地百丈下,一只灰色的天牛难受至极的蹬了蹬肢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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