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在正面进行炮火牵制佯攻,派出数百骑绕行北边山地峡谷,在大河上游寻找泅渡地点。
这些都是避免大量伤亡的可行的办法。
但张延龄却明白,张隐和陈式一不会这么做,他们一定会发动强攻。倒不是他们作战的计谋不够,而是自己此刻生死不明,他们急于营救自己,不可能会耽搁太多的时间。他们都是自己出生入死,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张延龄知道他们一定会这么做。
所以,当天色黑下来之后,佛郎机人炸毁了南边的一座木桥之后,张延龄便知道,强攻会很快开始。
张延龄下山赶往中桥位置,那座桥是最适合的强攻地点,己方骑兵的突进必是此处。张延龄没有扭转局面的手段,他能做的就是在敌人的腹背搞破坏。他穿着从林子里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一套佛郎机人的军服,扮做佛郎机人,在黑暗中摸下山来。
在战斗打响之后,张延龄已经突袭了四处佛郎机炮的架设阵地,用金瓜雷和火铳干掉了二十多名佛郎机炮手和士兵。没有人意识到一个慢慢走近的本国士兵会突然朝他们袭击。连发霰弹火铳可以在短时间内将操纵火炮的五六名佛郎机士兵全部轰杀。
就这样,张延龄一路偷偷杀下来,隐藏在河堤上方的一处工事里。
陈式一突破桥头之后,顿时成为周围工事内的佛郎机人的目标。张延龄在关键时候轰杀了几名躲在暗堡之中的佛郎机士兵的偷袭,成功和陈式一会师。
“公爷,卑职无能,救援来迟。卑职该死。”陈式一惊喜的大叫着。
张延龄大笑道:“你们来的很及时。看,张隐他们冲过来了。”
陈式一转头看去,只见下方桥头,大群骑兵如潮水一般蜂拥而至,喊杀声震耳欲聋。数百骑兵在张隐的率领下冲杀了过来。
五百骑兵,冲过来的有四百余人。伤亡不可谓不大。但是能冲过来便是值得的。一旦大股骑兵冲过来,后续还有上千骑兵便更容易冲过来。那便意味战斗进入新的阶段。
果然,张隐率领骑兵冲过来的那一刻,岸边佛郎机士兵的火力顿时变弱,许多人爬起身来往后方跑,因为骑兵的铁蹄已经踏到了他们头上。
“陈兄弟,陈兄弟。你在哪里?你没死吧。”张隐的大吼声从下方传来。声音甚为焦急。
陈式一哈哈大笑,高声叫道:“张隐,我在这里,国公爷也在这里。哈哈哈,我死不了。”
张隐听到叫喊声,策马带着百余名骑兵冲上坡来,见到陈式一和张延龄站在那里,张隐大喜过望,便要下马行礼。
张延龄摆手笑道:“打仗呢,哪里这么多礼数。清理周围工事,占据桥头,等待后续兵马抵达。让兄弟们不要乱冲,这里地形复杂,暗堡工事很多,不要有无畏的伤亡。先占领桥头稳住阵型再说。”
张隐点头应诺,立刻传下命令。冲过来的骑兵开始清理桥头周边的工事阵地。佛郎机人见对方骑兵过桥,已经开始纷纷撤退到更远的位置,尚有零星人手在工事里放枪开炮,被大明骑兵们迅速解决。然后就地依托工事进行防守。以防对方反扑。
不久后,敌军高处火炮开始对着桥头位置轰炸,那便意味着佛郎机人已经放弃了桥头的位置。
对岸大明炮兵开始对着佛郎机炮兵的阵地进行压制轰击。大批骑兵冒着炮火开始上桥冲过来。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千两百多名大明骑兵已经尽数过桥,将桥头里许方圆的位置牢牢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