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满腔的希望化为乌有,她其实自己也明白,来求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大明朝的公爵去救自己的父亲,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在路上,她并非没有思索过这个问题。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还是来了。总觉得会有希望。或许是因为她走投无路,太想救自己的父亲。或许是因为,她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大明帝国的公爵或许会帮自己。或许会为了之前对自己的欺骗而感到愧疚和自责。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那些都是自己幼稚的想法。这是个现实而残酷的世界,并非所有人都会按着自己所想的那般做事。自己来求肯大明朝的公爵是一件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去救他的敌人。
“好,我明白了。公爵大人,你想要什么?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海伦娜冷声道。
“交易么?呵呵,这倒不错。只要报酬丰厚,倒也不是不能考虑。我要什么?那要看你现在有什么。我看你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跟我做交易。”张延龄带着可恶的笑容看着海伦娜。
海伦娜愣了愣,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一无所有。想了想,她道:“我的家族是佛郎机国有名的家族,家里有庄园和葡萄酒庄,还有一座大城堡。可是那些都在佛郎机国内。如果你相信我,你救了我父亲之后,这些都是你的。”
张延龄呵呵笑道:“这算是给我画大饼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可做交易?你佛郎机国远在天边,我要那里的土地有什么用?再说,你看我像是缺钱缺庄园的人么?”
海伦娜皱眉道:“那……那你要什么?财富你不要,那你要什么?是了,你……你莫非……”
海伦娜皱着眉头看着张延龄,忽然住了口。
张延龄笑眯眯的看着海伦娜,虽然面色憔悴,但是一头金发的海伦娜像个动画片里的公主,美的不可方物。东方女子的美和西方女子的美有不同的角度,但是殊途同归,美就是美,标准就在那里。这个海伦娜是真美。
“好吧,我可以把自己奉献给你。我……我十八岁,至今没有人碰过我,我的身体是圣洁清白的。如果你肯救我父亲,我将自己奉献给你。”海伦娜鼓足勇气说道。
张延龄吓了一跳,果然西方女子胆子大些,也没有什么道德礼法束缚。这些话就这么说出口来了。如此赤裸裸的交易,要是大明的女子,必然要遮遮掩掩一番。
“海伦娜小姐,你为了救你父亲,做出的牺牲可不小啊。”张延龄笑道。
海伦娜道:“那是我的父亲,我当然要救他。他最疼爱我。况且,我心中愧疚。若不是我的愚蠢,也不会害的他损失那么多战船。尽管你说那跟战斗结果无关,但我相信,那是有关的。我父亲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我有责任。我要恕罪。”
张延龄点头道:“不错,你是个不错的好姑娘,有责任心,敢于担责,也有勇气。不过,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乃大明公爵,我身边缺女人么?我也不妨告诉你,本人妻妾成群,都是极为聪慧高贵的女子。我的夫人之一是大明另一位老牌公爵之女,还有一位是我大明著名的女医师。还有我大明著名的女工匠。她们不但美貌智慧,对我也极好。说句你不爱听的话,随便拉出来一个,也不比你海伦娜小姐差。况且,你拿女色诱我,岂非看轻了我。你把我当做好色之徒是不是?我若想得到你,眼下便可轻易做到。”
海伦娜皱眉看着张延龄半晌,忽然笑道:“原来你已经成婚了,而且有好几个妻子。是了,我的老师说过,你们大明帝国的男子,可以娶好多妻子。你们大明的女子真是可怜,还要同别人分享丈夫。呵呵,公爵大人,你说你不是好色之徒,我却不信。你若不好色的话,为何娶这么多女子?你若不好色,娶一个丑女便是了,为何要强调她们个个比我美?你的心里其实是想要得到我的,只是你碍于面子和身份,不想这么做。或者说,我海伦娜这个筹码,你觉得还不够。还想要别的什么东西。这是一笔交易,你想加价,便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张延龄惊讶于海伦娜的心思细密,口才也了得。关键是爽直,三两句便戳破自己的虚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虽不绝对,但是也是有道理的。见到美貌的女子,甚少有不想入非非的。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不过是半真半假,有些假虚伪罢了。
“海伦娜小姐,我欣赏你的坦诚。既然如此,我也不妨直说。本人率大明无敌舰队来此的目的,正是要夺回我满剌加海峡,开辟海上航道,以便我大明商船通行贸易。而你们佛郎机人挡了我的道。如果你的父亲可以离开满剌加,不与我们为敌。那么,救你父亲也自无妨。但这个条件,怕是海伦娜小姐无法应允的,你的父亲阿尔梅达总司令也是不会应允的,因为这是件大事,是干系到巨大利益的大事。你父亲也做不了主。所以,我要的东西,你没有。”
海伦娜低下头静静的想了片刻,轻声道:“公爵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我对这些并不理解。也不知道为何这世上的人都要四处攻占别人的土地,打打杀杀,争抢掠夺。所以,若我能做主,我并不在乎这满剌加海峡归于谁。可惜我无法做主。但我想,我可以帮你说服我的父亲。或者,我可以用我父亲的名义下令,让我们的舰队撤出这里,把这里交给你。”
张延龄愣了愣,微笑道:“哦?你说说看,如何说服你的父亲?”
海伦娜道:“我不知道如何说服他。但是……我父亲给了我他的总司令的印绶。有了这个,我可以用他的名义下命令,他的手下军官应该会听吧。我父亲的手迹我能模仿,我可以不跟他商量。直接伪造他的手令下令。”
张延龄惊讶不已,嗔目道:“你有印绶?那是你父亲调兵的印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