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煎熬之后,屋子里传来了孩儿的啼哭之声,谈如青惊喜的叫道:“生了生了,又是一位小公爷。我当干娘了。”
张延龄一个箭步冲上台阶要进屋去瞧,却被小竹给拦在门口。
“还没清理呢,公爷着急什么?真是的。外边呆着。”
张延龄只得退会院子里,伸着脖子东张西望,心里颇为感慨。
本来这孩子来的意外。但是当孩儿的啼哭声传到院子里的时候,张延龄还是激动的差点落泪。朱清仪虽然倔强,但是她终究是为自己生了个儿子的。这番苦自是不必说。
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个孩儿,那绝对是真爱了。更何况是朱清仪这种身份和情形下,她付出了极大的牺牲。张延龄暗下决心,绝不能亏待了朱清仪,得想办法给她个名分才是。
得知消息的当晚,当日徐晚意阿秀幼棠等人齐齐去往正南坊看望。朱清仪满脸疲倦又幸福的躺在床上,那小儿在旁熟睡,活脱脱便是一个小张延龄。
谈如青是干娘,长命锁金手镯等物已经给孩儿挂在脖子上了。徐晚意送了镶嵌美玉的虎头鞋和虎头帽子。阿秀和徐幼棠也都送了礼物。小家伙出生才几个时辰,便已经穿金戴银,富贵逼人了。活脱脱是个小财主了。
当晚,张延龄留宿于正南坊。
夜里,疲惫之极的朱清仪睡醒之后,看到张延龄坐在孩儿旁边看着那孩儿发呆,不觉笑了起来。
“公爷看什么呢?他们都说孩儿像你,你说像么?”
张延龄叹道:“像我有什么好?他的娘为我付出这么多,至今我却没有办法娶她。这孩儿,还是个私生子的身份。我着实对不住你们娘儿俩。”
朱清仪怒道:“胡说什么。孩儿有爹有娘,什么私生儿?你情我愿,难道是私通偷人不成?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张延龄连忙道歉安抚。解释道:“我只是在自责,想着如何能够让你嫁到我身边。否则,这孩儿姓朱还是姓张?你带着这孩儿又怎么抛头露面?”
朱清仪楞了楞,轻声道:“你有这份心便够了。这事儿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这孩儿是我要生下来的,以后要承受什么,我自会承担,我不怕。你要是怕被人知道,孩儿便跟我姓便是。”
张延龄苦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更是无地自容了。孩儿的名字我想好了,叫做张弛。既寓张弛有度之意,又因为他来的迟。多折磨了她娘十多天。你觉得如何?”
朱清仪喜道:“好名字。姓张么?别人问起来他爹爹,我怎么说?”
张延龄咬牙道:“还用说?自是我张延龄的儿子。实在不成,我去跟皇上求个特旨,请皇上允许我娶你为妻。古代有一个大臣叫贾谊,便娶了左右夫人两位正妻,我为何不可?”
朱清仪笑道:“你当然可以。只是眼下要做大事,何必闹得沸沸扬扬,引人攻讦?这事儿以后再说。你有这份心,我便感激不尽了。其实于我而言,嫁不嫁给你都一样,我并不在乎什么名分。你心中有我们娘儿俩,便成了。”
张延龄叹息无语,心想:“你可以无所谓,这孩儿可不成。这年头没身份的人将来是要被人瞧不起的。我张延龄的儿子,怎能没头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