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仪嗯了一声,将头在张延龄怀里拱了两下,用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依靠着张延龄的身体,不久后,鼻息细细,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之间钻了进来,屋外的鸟语惊醒了张延龄的美梦。
张延龄赫然爬起身来,举目四顾。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闻声转过头来。
“你醒啦?”朱清仪嫣然一笑。
她本就美丽的面容上划了精致的妆容,越发显得娇美动人。身上穿着华贵的长裙,云鬓梳理的一丝不苟,头上的金钗和珠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好像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张延龄呆了呆,不敢多看。坐起身来,捏着酸痛的后脖道:“郡主早。几时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巳时了。见侯爷睡得香甜,便没有叫醒侯爷。侯爷洗漱吧,彩云打了水在外间备着。”朱清仪轻声道。
张延龄忙点头,走到外间洗漱,顺便偷偷居高临下往院子里瞧了几眼。发现院门口的护卫都已经不见了。
洗漱的时候,张延龄忽然发现自己腰间的子弹带和火器都不见了,一惊之下带着满脸水渍冲进了内室。却看见那些东西都完完整整的躺在桌子上,这才吁了口气。
“侯爷身上带着的火器硌人的很,所以清仪便帮你解下来了。侯爷来这里坐吧。清仪帮你梳头。”朱清仪微笑道。
“不敢,不敢。我自己随便盘一盘便好。”张延龄忙道。
朱清仪看着他,眼神里自带着一股倔强。
张延龄只得过去坐下,口中道:“有劳了。”
朱清仪没说话,柔软的手指在张延龄的头上快速的运动着,很快便替张延龄梳理好了发髻,插上了簪子别住。
“侯爷换上这件袍子,看看合不合身。”朱清仪从柜子上取下一件长袍,蓝色的袍子质地很好,一看便价值不菲。
“这是我扮男子做的袍子,不知侯爷能不能穿。我穿了大了些,侯爷穿着或许小了些。”朱清仪微笑道。
张延龄看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又脏又破,于是笑着换上。袍子一上身,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张延龄顿时容光焕发,成了一名翩翩佳公子的派头。
朱清仪微微点头,赞道:“衣服合侯爷的身,看上去就像是为侯爷做的。侯爷很俊。”
张延龄笑道:“你也很美。只是咱们穿得这么隆重,是做什么?”
朱清仪道:“今日是大日子,所以穿得隆重些。”
张延龄愣了愣道:“郡主是说,今日我们要行动是么?”
朱清仪摇头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往年会有许多人给我庆贺。今年,只有侯爷你是我的客人。但我还是想打扮的隆重些。毕竟,过了今日,不知生死。”
张延龄讶异道:“原来今日郡主的芳辰。恭喜恭喜。可惜了,现在这情形没法庆贺。早知如此,该给郡主准备礼物才是。”
朱清仪笑道:“那倒也不必了。”
张延龄摆手,浑身上下摸了个遍,银两早已在弘光寺花完了,怀里倒是还有两包急救散和八宝护心丸,但这是药,总不能别人生辰送药。忽然摸到了腰间弹药带,于是取出来一颗纸包弹递了过去。
“身无长物,这是火铳弹药,送郡主一颗,权当贺礼。”张延龄道。
朱清仪怔怔发愣,旋即伸手接过,嫣然笑道:“这可是清仪收到过的最奇怪的贺礼了。不过,我也要了。总好过没有。”
张延龄挠头呵呵笑了起来。“凭此可兑换贵重礼物一份,将来再兑现便是,郡主倒也不必责怪我。”
朱清仪摇头笑道:“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