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似乎早已习惯,眼睛都不睁,翻个身就又睡了。
直到昨天傍晚,他还像往常一样,手里拎着食物回来。
今天似乎运气不错,纸里包着两个馒头、两根鸡爪和一个鸡脖。
这人显然心情也不错,哼的小曲都轻快了些。
吃过难得的“大餐”,把鸡骨嗦到连个肉渣都看不见,这才美美的睡下。
之后便轮到老鼠们狂欢了。
可惜这副和谐的画面没能维持到最后。
凌晨,天将亮未亮,从庙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并没有刻意放低脚步声,几只老鼠四散而逃,遁入黑暗。
该溜子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猛的坐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警惕性还挺高。
“是李铁吗?”该溜子眯缝着眼打量来人,看清长相后松了口气,“你怎么跑这来了?”
好像还是熟人,只是那李铁面无表情,并不答话,默默的走到该溜子身前。
看着李铁没有表情的惨白面孔,该溜子忽然一震,起身问道:“莫非张公子反悔了?!”
李铁还是没有表情,不过这次总算开了口:“你不认识我了。也难怪,我现在的样子,你肯定认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你不就是李铁吗?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两年前的事,张公子反悔了?”
“我想找你借个东西。”李铁依旧自说自话,没有回答该溜子的问题。
“借什么?”
噗!
那李铁一手掐住他脖子,另一只手一翻,猛的插进了该溜子肚子里!
“啊啊啊!!”他疼得嘶声大叫。
李铁看似普通的手上仿佛有千钧之力,该溜子手脚并用玩命挣扎也逃不脱。
将他摁在地上,李铁面无表情的生生扯开,血溅在脸上也不擦拭。
该溜子已经疼晕过去了。
“也没什么,便是要借你根肠子。”
约摸半刻钟后,遭此重创的该溜子却还没死,终于等到了来找他的同伴。
带着个这样的伤患,此去安阳城虽只有两里路,可跑的再快也总要个六七分钟。
而且还是先送去的杏林馆,才来的济世堂。
孙邈对这该溜子的顽强生命力和运气,倒是真有些佩服了。
他这伤看着恐怖,其实失血量并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大。
大部分人短时间内并不会死于失血或感染,但剧烈疼痛、恐惧诱发的神经源性休克却有可能在一小时之内致命。
这人最终能活着送到自己那,也算奇迹了。
得到想要的信息,孙邈便去了县衙。
看样子这李铁像是和唐崇德一般妖变了,他打算先去县衙查查这人的底细,再去清雅斋。
这次他没再击鼓,和门口值守的差人一说,便被领了进去。
一进大门,倒是在院里遇见了熟人,正是楚一和李四。
“楚姑娘,你也在这?”
听见这个称呼,李四面不改色,只是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到了背后,玩命的掐着自己。
好家伙,楚姑娘?安阳城戴罪营里,哪个敢这么喊她?
楚一瞄了一眼李四,见他好像没什么反应,这才回话:“孙兄,你怎么来了?”
孙兄??
李四表情僵硬,识趣的走开了,低头盯着县衙地上的青石砖,好像那有什么重大线索一般。
“遇见你正好,我还说在县衙这里查个人,明天天一亮就去清雅斋来着。”
孙邈简单和楚一说了怀疑李铁行凶的事,哪知楚一摇摇头:“孙兄这次只怕是猜错了。”
他闻言一愣:“为何?”
“大约两日前,你口中那名叫李铁的已经惨死,尸体现在还停在县衙,又如何能在昨夜行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