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看得孙邈头皮发麻,这家伙恐怕已经在内心模拟,甚至实际演练过不少遍了。
从杀人到布置现场,他都表现的极为熟稔。
犯人自己是看见了,看上去应该是情杀?
不过搜集证据成了问题,这年头又不能采集指纹,要怎么才能指证这个家伙呢?
就算报案,交给衙门审理,也不能跟人家说自己是通过法术亲眼看见的呀……
正发愁,忽然书生有了新的动作。
他起身笔直朝屋内角落里的白釉双耳瓷瓶走去,其中插着几幅宋彦闲时自己作的画。
书生显然对这些画不感兴趣,却从中掏出了一面卷起来的锦旗。
他将锦旗打开,孙邈凑过去一看,上面绣着:“佑丰十六年丙午科,贡举中式”。
孙邈虽对古代科举不太了解,但从字里也看得出,这应该是纪念当时宋彦中了举人的锦旗。
他拿这玩意干什么?
看他直奔这东西而来,恐怕也不是第一次来宋彦夫妇卧房,早就知道锦旗放在这里面。
只是他光顾拿这锦旗,似乎却没发现刚刚摸那女子而带血的手,在拨那些画卷时不小心留了个血指印在上面。
孙邈见此不禁心中窃喜。
拿,赶紧拿走,正愁没证据可以指证你呢。
这人还是太年轻啊。
穷书生居然就真的从案发现场偷走了这面锦旗。
后面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第二天,见日上三竿他们夫妇还不起床的丫鬟发现了二人的尸体。
一家人伤心痛哭之后,便开始着手办丧事了。
看过了三天的事,眼前场景渐渐发黑。
随着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孙邈又回到了现实。
再看一旁的楚一,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孙邈有点尴尬,自己施法之前,是个什么状态来着?
三天的时间感同身受,他都忘了现实中对话进行到哪了。
“孙先生不是说,即使收拾过也会留下一些线索吗?”楚一眨巴着大眼睛,在等孙邈的下一步动作。
“哦……啊哈哈,是啊是啊。”孙邈倒背着双手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只要是人为布置的凶案现场,就一定会留下破绽。”
见楚一颇为认同的点头,孙邈便忽悠……咳,解释的更卖力起来:“换句话说,只要现场有不合理的地方,那很有可能是他杀。却被犯人故意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
越来越入戏的孙邈找到了感觉,把楚一忽悠的连连点头。
“比如这里的血迹!如果是自杀,这里为什么会有血迹呢?”孙邈指着没有完全洗刷干净,还留有一些暗红色的地面。
楚一眨眨眼:“不是说宋彦杀妻之后才自杀的吗?这应该是他发妻的血吧。”
“呃……我知道,按宋老夫人的说法,这里应该是他杀妻的地方。”孙邈自知失言,赶快拿话找辙,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溜达到了那个瓷瓶边上。
看看瓷瓶中的画卷,孙邈重新恢复了自信:“但是,离这么远的地方,又是与夫妇争吵毫不相干的东西上有血指印,就不太寻常了吧?”
楚一看向孙邈所指,果然,在一幅画卷上,印着一个血指印。
正惊讶于孙邈的洞察力,又见他神秘笑道:“如果这个血指印的纹理,和两个死者都不同……甚至和宋府的人都不同,又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