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逸进步了,这种不动声色、一点点转移的策略,今儿行不通了。
倒不是编不出些像样的理由来骗黄逸,只是林繁不想那么做。
这么多年的友人,林繁不想骗他。
偏眼下不是一个据实已告的好时机。
“我知道原因,”林繁说得很慎重,“只是……”
“只是暂时不能告诉我?”黄逸问。
林繁颔首。
黄逸啧了声,背靠着城墙壁蹲下身。
要说一点儿也不介意,那定然是假的。
可他也能理解。
人生难事,那真太多了。
“我先不问了,”黄逸道,“等你琢磨着能说的时候,再说吧。”
林繁也蹲下身子,笑了起来。
“你还真就笑得出来,”黄逸叹道,“赶紧想想怎么洗刷罪名吧。”
林繁又笑了声。
另一厢,冯靖等得心急万分。
好不容易见林繁和黄逸从城墙上下来,他忙跑过去,行了礼。
“事有轻重缓急,”林繁赶在冯靖前开口,“别琢磨那圣旨了,先想着打西州。”
冯靖一肚子话,被堵了回去。
“那是我与皇上的事儿,”林繁笑着道,“等西州在手,筹码多些,好谈些。”
这话,冯靖听进去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战功赫赫,为大周收复了那么多疆土,总不至于还被打为反贼吧?
月升月落。
除了留守鸣沙关的曹伦与一众兵士,其余所有人出关向西。
正午时分,大军在西州城的东南扎寨设营。
箭塔立起,林繁登塔眺望,西州城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视野里。
此刻的西州城,城门紧闭,百姓都不得随意出入。
守将余柏登上城墙,远望大周营地,神色凝重极了。
都说西州城易守难攻,可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周人大军,余柏也并非没有压力。
数月之前,他根本就想不到,周人会出飞门关。
现在不止出来了,还先后给了他们大凉两场大败。
大凉元气大伤,反观周人,雄赳赳气昂昂,高下立现。
余柏问身边兵士:“京中回信了吗?”
兵士道:“一直没有收到。”
余柏的脸色一沉。
自鸣沙关失守后,余柏清楚周人的目标就是西州人,他一连几封急报送回京城,没想到,除了最初回了一句“好好守”之外,再无其他消息了。
没说增援,没说送粮,这、这是为难他啊!
“继续去催。”余柏道。
趁着眼下周人还未围城。
真等围紧了,消息哪里还能轻松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