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偃月一定下不去那峭壁,而是,他更不擅长的是近身武器。
骑兵冲入阵中,要搅得天翻地覆,需得手中握着长枪大刀。
弓箭这样的远程武器,确实不够劲,能发挥的用处也少。
因此,偃月留在了关内。
方天的状况与偃月又有不同。
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近身枪法,他练得都不错。
偏那骑术,差了一口气。
并非他偷懒耍滑、不肯好好练习,而是,他与马儿之间,想法总是一个向左、另一个往右。
也尝试过换马,可不管多温顺听话的马,与他都合不来……
方天只能作罢了。
反正,只日常骑马出行,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只是,方天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爷上战场,需要出色的骑兵,而他,去不了。
他主动请缨,说完就被林繁否了。
理由很充分。
好好一年轻人,随随便便送死,不值当。
方天嘴硬不了。
再者,战场搏命,他明知不可为而坚持,是给他们爷添乱。
骑兵齐冲时,若有一匹马失足倒下,后面的人很可能避让不开,接连摔倒,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亲随,方天不会给他们爷添乱惹事。
同时,也正因为他想要优秀,对自己的“掉队”特别揪心。
“爷,”方天从林繁手中接过马绳,“冯靖他们先回来了,小的都听说了,冲下去的时候,气势磅礴、西凉兵吓得屁滚尿流……”
林繁笑着看方天。
方天一愣,自己也反应过来。
用词很不雅。
这事儿,怎么说呢?
在京城中,人人都端着,方天自认与各种人都打过交道,各种词汇也算见多识广。
再者,低俗的骂人话,京中的老大人们又不是不会。
不过是,客客气气,不挂在嘴边而已。
真要骂起来,老太傅写檄文气势汹汹,骂徐公公时一样能往泥里踩。
说白了,都是特定时候,用特定的词。
可军中不这样。
将士们出身不一,大大咧咧,粗话也带着各自家乡的气息,层出不穷。
在其中待了一阵子,有时候一个没留意,嘴上就蹦出来了。
“总之是,打得特别有气势。”方天努力找补了一句。
林繁见他这纠结样子,好笑之余,也给了个台阶:“冯靖不是伤了胳膊吗?”
“伤的是胳膊,又不是嘴,”方天道,“这一仗打得这么漂亮,回来的奇袭兵不主动说,也有好些人追着问呢。爷,小的听说,您给他们一人两张秦姑娘画的符,贴在马上、身上,冲下去时,当真有如神助。”
林繁挑了挑眉。
方天小心翼翼地问:“那秦姑娘会不会画一种符,能让马儿听小的的话,别总唱反调?”
若马儿能乖乖听他的话,他就绝不会掉队了。
林繁忍俊不禁。
抬手轻轻敲了下方天的脑袋,林繁道:“你还挺能琢磨。你要想知道,回京后,找机会问问她。”
方天眼睛一亮:“您帮小的问问呗,秦姑娘肯施舍小的一两张符纸,也是看在爷您的面子上。”
如此一来,既能让爷去见秦姑娘,又能让他得些助力。
一举两得。
他也觉得自己,很能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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