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仲坚神色陡然一变。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程益这个“血池”畜养的是虱蛊,而先前这附近出没的却是蛇蛊。
这意味着,除了程益之外,城中还有其他“血池”!
“那妖妇还给谁种过蛊渺?”
程益被张仲坚强大的威压吓得脸色越发苍白:“某不熟悉巫蛊道,但她确实是郭破敌的正室妻子,想来郭氏那边应该……”
话未说完,静虚观正殿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
仿佛胀气的腐尸忽然炸开。
“不好,是杨小郎君那边!”
……
张仲坚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当他赶回静虚观正殿门前时,却被眼前景象小小惊了一下。
“杨小郎君,你这是……”
此时杨遇安身前,赫然多出了一个仗许宽的大坑。
坑中浓烟未散,隐隐叠放着三具烧焦的尸体,微风吹过,带来一股浓烈的刺鼻气味。
“我看这三人死后体征有异,所以挖了个坑,烧了一把火,又用雄黄点燃毒药熏烤了一刻钟。”杨遇安捂着鼻子,一边走来边问道,“不知是否妥当?”
张仲坚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妥当肯定是妥当的。
甚至都有些妥当过头了。
蛊虫虽然阴毒难防,但你都把人烧成这样了,再厉害的蛊虫也无法活蹦乱跳了啊。
更别说还有毒烟,直接螺旋升天……
“你说如何看出他们身上有蛊虫?”张仲坚想到问题的关键。
“蛊虫我不熟悉,但略懂一些勘验尸体的门道,所以发现这三人有些奇怪。”
杨遇安半真半假道。
实际上他是先察觉三人体内的“时节”有异,才陆续发现问题。
当时他就感觉郭破敌尸身的“时节”并未因为人死了而消停,反而越发躁动。
就像怀孕了一样。
一个大男人如何怀疑?他只能联想到先前的蛇蛊。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挖坑点火焚香一套带走。
正好“火步”如今对他意义不大了,身上还有不少用剩的雄黄。
雄黄酒是不是跟说书一样可以驱蛇他不清楚,但烧着的雄黄毒烟肯定可以。
……
随后两人一边仔细检查尸上残余蛊虫痕迹,一边交换互相的情报。
说到那个伪装张氏女的巫蛊道女子时,张仲坚分析道:“彭蠡泽一带的洪州袁州民间历来有畜蛊的风俗。郭衍郭彦文曾任洪州总管,郭破敌曾在他麾下效力,估计是那时与巫蛊道的妖妇勾搭上的。
“那她为何要谎称来自张氏?”杨遇安不解道。
先前众人就推断张氏不太像幕后主使,如今虽然证实是巫蛊道所为,却又有新了的疑问。
“此事还须继续查探,特别是那妖妇的身份来历。我此番来蒋州本是顺道为之,没有太上心,结果反而被这些妖人利用了,实在可恨!”张仲坚微微懊恼。
“不过当务之急是去支援崇虚馆。那里的情况恐怕更加凶险,小郎君你就别去了。”
“好。”杨遇安从善如流。
一来他知道自己实力不足以参与开府层次的战斗,无谓逞强
二来他还担心陆双那边的状况。
当下与张仲坚暂时告别,赶往石头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