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快听听,堂堂大秦皇子,居然认贼作父,这等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人,他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
冯嚣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敢跟我作对,小心我玩死你!”
胡亥心说你一个败军之将,被我师父打的如丧家之犬,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他冷笑一声:“黄贺是我的师父,这是我最骄傲的事情。”
“我师父他老人家,乃天上神仙下凡,这一点,是得到了朝中诸位大臣的认可。”
“当初金銮殿上,冯嚣亭和他的老爹右丞相冯去疾,祸乱朝纲,被我师父用五雷正法撂倒,口吐白沫,屎尿齐流,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冯嚣亭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你,你血口喷人!”
“胡亥,你说这些话是要负责任的,是要向人民谢罪的!”
胡亥懒得看他,从怀里摸出一沓彩印照片,然后将其分发给在场的群众:“瞧一瞧,看一看,这就是当时金銮殿上,冯嚣亭父子被我师父击倒的画面。”
秦朝的老百姓哪见过这种东西,油光发亮,一张小卡片上,人物栩栩如生,还是彩色的!
这正是那天黄贺用taiser枪打倒冯嚣亭父子的照片。
而且这些照片的角度,都是从上往下,整座金銮殿全貌,一览无余。
照片里面的人物,并不仅仅局限于冯嚣亭父子,还有上卿蒙毅、左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
满朝文武,几乎都在照片上露了脸。
“这就是金銮殿?祖龙召开朝会的地方?”
“那柱子可真粗,估计要四五个人才能抱得过来吧!”
“不是说金銮殿的地面都是金砖铺的吗?怎么看起来跟我家差不多。”
“呸,神他母亲的跟你家差不多,差多了好吗!”
冯嚣亭人都傻了!
他也没见过照片这种东西,但是那照片上躺着的,似乎的确是他们父子俩。
双眼翻白、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狼狈至极!
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是他最沉重的耻辱,他本来已经都快忘却的,可看到照片,这些痛苦的记忆沉渣泛起,一幕幕涌上了心头。
“不要看!不要看!”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冯嚣亭发疯了一般,冲进人群里面,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玉树临风,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样,拼命的争夺着百姓手里的照片。
有几个年老之人,猝不及防下,被他夺了过去。
冯嚣亭本身武艺高超,此时又是在暴走的状态下,自然如虎入羊群,无人可挡。
胡亥不动声色的朝人群中使了个眼色,人群中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会意,慢慢朝冯嚣亭那边挤了过去。
冯嚣亭一连抢了七八张,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孩子,立时便有人高声喊道:“打人了!右丞相的公子打人咧!没有天理了!丞相的公子就能随便打人?”
“他打不过黄大仙,就来打我们!”
“欺软怕硬的东西,这样的货色我们不需要!”
“打死他!”
“打死他!”
冯嚣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包围了起来,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他带来的几个家丁,则被人群封锁在外围!
冯嚣亭大叫道:“我爸是冯去疾!”
人群中一个大汉拿着一块砖头就砸过去:“我去你的吧!”
有了人带头,民众仇富、仇官的情绪立马被点燃,就像猛火油遇到了明火,一点就燃,一燃就爆!
红色的血瞬间从冯嚣亭头上涌出,冯嚣亭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栽倒地上。
这也印证了一句话,武功再好,一砖撂倒,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哎呦,踏马的,谁踹我?”冯嚣亭捂着后腰,四处寻找着凶手。
他抓住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喝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踹的我?”
那男子被冯嚣亭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傻了,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呯——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棒从背后袭来,精准的打在冯嚣亭的后脑上。
冯嚣亭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人群外面的胡亥咳了一口浓痰,啐在地上:“呸,小样,还想跟我斗?”
等到冯嚣亭的家丁挤进人群,冯嚣亭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几个连忙将冯嚣亭抬回家中。
又有人去禀报冯去疾和冯嚣亭的母亲,冯去疾先接到的消息,却在冯嚣亭母亲之后赶过来。
见到冯嚣亭的时候,贵妇人也吓了一跳,指着地上的一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下人回答:“夫人,这是您的儿子,冯嚣亭公子啊!”
贵妇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东西,居然就是自己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儿子。
冯嚣亭这是被打的他亲妈都不认得了。
“我滴儿啊!”就算再不认识,母子之间始终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她连忙吩咐下人,去找大夫来救治。
冯去疾匆匆赶来:“这是什么东西?”
贵妇人擦了擦眼泪道:“老爷,这不是东西,这是咱们的亭儿!”
冯去疾:……
“到底怎么回事?”冯去疾脸色阴沉的要滴水。
他心疼的不是冯嚣亭身上的伤,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
打冯嚣亭,就是打他的脸!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就是脸面!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