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渊渟岳峙,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听的入了迷。
“看来黄贺此人,非同小可,他能引来神雷,击垮大坝,明日就能击垮咸阳,嚣亭,你受苦了!”
冯去疾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
五万都尉军,不管放在哪,都是一股极强的战力,就这么被自己的儿子葬送,冯去疾活剐了他的心都有。
可现在不是怪罪自己儿子的时候。
如果真的把罪责都揽在冯嚣亭身上,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甚至自己的威望也会因此事大大的削减。
在现如今的情况下,两相之争,拼的是你死我活,稍有差池,就可能万劫不复!
“父亲,此事都怪那护军都尉苏角,如果不是他,咱们根本不会轻言冒进,正是有了他的错误判断,才使得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啊!”
冯嚣亭见父亲不怪罪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逃亡的这段时间,冯嚣亭想开了,什么狗屁正义、尊严,都不如自己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来的重要。
苏角啊,苏角,这都是命!
冯去疾此刻反倒不急了,慢悠悠的问道:“哦?这是怎么一回事?”
冯嚣亭刚要回答,却被冯去疾制止,他指着跪在一旁的圣魏东说道:“你来说。”
圣魏东说道:“冯公子说的千真万确,当初我军初入骊山,冯公子就考虑到,上游的鱼池大坝问题,当时冯公子召集我们都尉以上的将官,商议此事。”
“谁知苏角那老匹夫,欺负公子年弱,言:黄贺小儿,区区一万兵马,顷刻即下,用不着讨论什么战术。”
“冯公子以死相谏,却被那厮监管起来。好叫丞相知道,苏角掌管都尉军多年,军中将领大多由他一手提拔,冯公子添为统帅,实际上根本指挥不动,行军、扎营都是由苏角一人说了算。”
“所以此战之败,全赖苏角!”
冯去疾喝了一口热茶:“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
“圣都尉所言甚是!苏角匹夫,不听劝谏,一意孤行,我等恨之入骨!”
几个跟随冯嚣亭回来的将官,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似乎跟苏角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苏角现在何处?”冯去疾不置可否的问了一句。
冯嚣亭实话实说道:“他被黄贺所俘,估计已经被坑杀了。”
冯嚣亭是按照秦军一贯作风推测,毕竟秦军坑杀降卒的事情,也不是干了一回两回,已经成了秦军的习惯。
冯去疾仔细的问了一遍来龙去脉,然后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冯嚣亭还想再说,冯去疾一脸的嫌弃:“你也下去,洗干净,你看看自己,还有一点丞相之子的样子吗?”
冯嚣亭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不一会,房门被推开,一个妙龄少妇走了进来,看年纪,绝对不超过25岁。
“老爷,何人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看到来人,冯去疾老脸露出一丝微笑:“彩云,来,让老爷抱抱。”
被叫做彩云的少妇,依言坐进冯去疾的怀中,猿臂轻舒,搂住冯去疾的脖子,献上香醇,两人鸣砸良久。
少妇气喘吁吁道:“老爷,奴看到亭公子出去的时候,有腹诽之色,是不是您又批评他了?”
“他敢!”冯去疾一掌拍在桌上,“他带兵失利,我不过说了他几句,这个兔崽子居然还不服?”
“不行,你给我把他叫回来,我倒要看看,我是什么地方做错了!”
彩云伸出玉手,轻抚冯去疾的胸膛:“万万不可,如果被亭公子知道了,他定会以为是奴在您面前说他的坏话,奴只是老爷的小妾,如果被亭公子训斥,你叫奴以后还怎么在这大院里活下去啊。”
冯去疾拍了拍彩云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只要老夫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嚣亭几次三番的违我心意,搞砸了不少事情,看来有必要重新确定一下,丞相府的继承人了!”
冯嚣亭此刻正在用猪毛刷洗刷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因为一个女人的枕头风,已经开始打算放弃大号,重新练小号了。
五万都尉军全军覆没的消息,随着冯嚣亭的回来,已经传遍咸阳城。
这让许多等着看黄贺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中车府。
赵高手中的茶杯怦然落地,摔得粉碎,他一把抓住弟弟胸前的衣襟:“你说什么?黄贺打败了冯嚣亭五万大军?只逃回来十几个人?”
赵成满脸兴奋:“你没听错,哥,五万大军,一个不剩,全部被我师父收拾了!”
“现在城里都在传,说我师父大手一挥,谈笑间,都尉军灰飞烟灭,都离谱的没边了!”
“不过这事也不全然是假的,我相信师父有这个能力,可以召唤天雷。”
“说不定是他发动了大召唤术,直接召来天外陨石,把都尉军都砸死了。”
赵成的兴高采烈,看的赵高微微摇头,自己这个傻弟弟,已经被黄贺洗脑了。
什么召唤天雷,他还真的把黄贺当神仙了。
如果真的有神仙,秦始皇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