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虔见状也是出言附和道:“我等不如就借着皇叔的吉言饮上这一杯,预祝大军旗开得胜,如何?”
众将纷纷叫好,由曹仁起头,众人举杯痛饮杯中浊酒。
曹昂在刘备的疑惑下,为其斟酒“先前玄德公不惜自降身份,主动敬我,昂是在心中惭愧,这杯酒当我敬皇叔。”曹昂一手捏着酒盏一手指着一旁案边坐立的关羽。张飞道:“玄德公昔年与关、张二位义士结交,桃园结义脍炙人口,成一段佳话,你三人匡扶汉室可谓呕心沥血,实在是羡煞于我。”
“有皇叔美谈在前,吾便紧随其后效仿皇叔与一干兄弟结了个“许都五骁”的名头,着实是班门弄斧了,呵呵,还望皇叔莫要取笑。”
人敬者,桓以敬之,逢人真心赞美,城府再深也不可能能完全不露分毫喜怒,刘备心中畅快不已,呵呵笑道:“子脩说得哪里话?你等结义兄弟之名我也曾听闻,彼之众兄弟皆是曹公虎将之子,常言道,虎父无犬子,我等兄弟实乃粗鄙之人,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曹昂假意不悦,嗔怪说道:“皇叔莫要如此说,若无你等珠玉在前,我等怎能效仿,皇叔贬低自己岂不是连我等俱都驳斥了?”
“却是我失言了,子脩勿怪,勿怪,呵呵……”又是一杯饮尽,一番帅将合的和睦场景呈现在大家眼前,曹昂与刘备好似久别重逢的忘年交一般,聊得甚是投机。
由于明日待要攻城,饮几杯聊以慰藉,众将在曹仁的提醒之下均未贪杯饮醉,陆陆续续的起身告辞。登时,帅帐之内只余曹仁。曹昂叔侄二人,
“子脩何以对刘玄德如此亲密?”曹仁伸手虚抚曹昂为其斟满蜜浆的杯盏问道。
曹昂先是笑了笑,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蜜浆,笑了笑道:“叔父觉得,刘玄德此人如何?”
曹仁想了想说道:“此人洞悉时局,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无论到哪里都能被奉为上宾,我虽对他不喜,却也不能得罪与他。是个人物。”
听到曹仁的评价,曹昂点点头,道:“叔父说得极是,刘玄德是一个极具人格魅力的人。”
“人格魅力?”曹仁有些愕然,不太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
“他几乎可以做到与任何人相处,都能够让人感受到他的谦和。好似如沐春风一般。”
“单说他那两个结义兄弟,其武艺不在典韦、许褚之下,昔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叔父想必记忆深刻吧?”
“听你如此说起,我倒觉得不错。”曹仁点点头,饮了口蜜浆。
“当年在平原时,张翼德不忍兄长为督邮喝骂,将督邮怒鞭数十,刘备是怎么做的?为了张翼德抛弃九死一生才博来那一县之长的位子,带着关张投靠公孙瓒。”
“还有那关羽之子关平,刘备视若己出。吕布夺徐州时,张飞因醉酒将徐州丢失,刘备的两个夫人也落在了吕布手里,当时张飞欲自刎谢罪,那刘备说了什么令张飞失声羞愧痛哭?”
曹仁目光灼灼的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尚可补,手足断安可续?”
曹昂点点头,这正是他佩服刘备的原因,不光嘴中大义,行动也不差分毫,更是敢当众说出这等“手足”“衣服”的话题,诚然,在这等乱世,女性没有什么地位,但这等话还是会引出不少诟病的,对自己的名声是有不小影响的,曹操不就有个“人妻曹”的诨号嘛?但刘备全然不在乎,与两个结义兄弟,恨不得食同案,睡同寝,比亲兄弟还亲。
他是一个有野心且重视结义兄弟到偏执地步的家伙,无怪乎刘备的追随者一个比一个狂热。誓死效忠的地步。也许在关张眼里,刘备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结拜的兄长,更像是值得追随一生的一种信仰!
这是曹操所不能比拟刘备的地方,曹昂再是孤傲自负也自认没有受降刘备的能力,倒不如示好,只因刘备深谙蛰伏之道,有朝一日困龙升天,成势之后,说不得会念今日之好,曹昂不能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说不得那一天就会栽到成势的刘备手中,尚未可知!
“你思虑的极是。”曹仁心道,既然如此,表面上也需要示好刘备,心里警惕防备些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