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大夫人领着一众家眷去相国寺为大公子祈福消灾去了。”好大的阵仗啊,曹昂咂咂嘴,复又问道“父亲没去?”
“司空一直在屋里等着公子回来呢。”说着就来到了房门外“笃、笃、笃”管事轻轻敲了房门三下,房内传来曹操的鼻音,“何事?”
“大公子回来了,老爷。”管事恭声答道,“嗯,让他进来吧。”里面传来曹操古井无波的声音。管事看向曹昂,曹昂点点头,一手扶着腰,一手拍拍管事的肩膀“你去忙便是。”
管家走后,曹昂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屋,就见到曹操在闭目养神,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将门关紧,晃悠悠的走到曹操跟前,慢慢的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毯上,不是他有多么愧疚实在是腰部酸痛的紧,这样的姿势稍微能缓解一下曹昂腰间的不适“父亲,孩儿回来了。”
曹操睨了他一眼,道“呀,大功臣回来了,怎的跪在地上啊,起来起来。”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连个手也没抬起半分,“孩儿跪着便是。”曹昂满脸黑线的说道。
曹操见他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腰讶异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有人对你行刑了?”
曹昂摇摇头,想起了那晚楼台水榭之中,那个女人的叫声,相互吹捧夸赞,一唱一和,不堪入耳的言辞,“战况”简直激烈,每一句话,每一次喘息都记忆犹新,无法忘却。那似乎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
“你就如此喜欢跪着?”曹昂伸手道“还望父亲拉我一把。”曹操撇撇嘴,老大不情愿的起身,过去将他拽了起来,走到桌案前令他坐下,“你这是伤着了?”曹昂涨红了脸道“实在是难以启齿。”曹操双目一瞪“大丈夫行事,何须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曹昂张了张嘴,这话让他如何能开得了口?在曹操的怒视之下,曹昂叹息一声,凑向曹操的耳边,轻语了一番,曹操面露古怪之色,看了曹昂一眼,曹昂点点头,曹操抿了抿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起身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向曹昂,眼神中有些欣慰、气愤、或者说有着些许孺子可教的意味。
而后曹操走过来,蹲在曹昂面前,一字一顿的道“此等事,她知,你知,我今知之,除此外万不得让再一人知晓。”曹昂翻翻白眼,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为何会无脑到公之于众?若是传出去岂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烂在心里。”曹操将此事定了调子,曹昂自然点头同意,曹操却没有提起他虐待伏新一事,也许在曹操的认知里觉得,那孽障活该有此一遭,曹昂只是让他变成了“无指候”还是便宜他了。
“不日征伐袁术,由子孝挂帅,公达提议让你担任先锋,你是怎么想得?”曹操转移了话题,向曹昂问道。
先前在车驾上荀攸业已同曹昂说起过此事,所以曹昂听完曹操所说反应不大,搔了搔头道“若是父亲允许,孩儿自然会担起先锋之责。”征伐袁术,其无援助,曹操许一爵一将军位,得孙、吕二人声援,驱使刘备阵前效力,因此刘备为此次征伐袁术的副帅,且先不提是否有实权,这是基于他这个大汉皇叔的身份,所给予他的政治称呼,“你知道此次征伐,除了剿灭袁术以外最为重要的是什么吗?”
“别的我可能不知晓,但是既然刘玄德在的话,我得好好看着他,既要让他卖力也不能让他抢了风头就是了。”曹操点点头“你性情还算温和,我不必担忧你会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听从子孝的命令行事,凡事注意安全,等你回来为你庆功。”曹操拍拍曹昂的肩膀说道,曹昂点点头向曹操作揖道“定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就是。”
“这个儿子真的是越来越想我了。”曹操如此在心中想着。
曹昂也在腹诽“我可越来越像老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