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如牛一般冲向站着的韦煜,超乎常人的体重压得脚下的木地板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喝”
随着一声暴喝,壮汉一手直拳打向韦煜面门!
拳未到,拳风已然吹起韦煜头上的长发,但这小小小二却还是一副神叨叨的样子。
拳到鼻尖,这才见到韦煜有所动作,他脚下微挪,侧脸以毫厘之差躲过那势大力沉的一拳,随之右手抬起,啪的一声向壮汉拍去。
“轰”
整个春香楼晃了三晃,有屡屡灰尘从顶上的房梁飘下,李沁薇担心的表情秒变惊愕,刚刚起身的潘震东差点又坐倒回去。
那壮汉以卐字型扑在木地板上,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穿着黑衣的拿刀人从角落走出,布满老茧的右手搭上黝黑的刀柄。
他眼中厉芒浮现,冷冽的刀锋已然出鞘一寸。
谁知清风临面,有人掠至身前,一只毫无老茧的手顶在刀柄尾部,来人笑呵呵地说道:“江湖可不只有打打杀杀,还有朋友与酒嘛。”
刀客皱眉,猛的后撤一步想要出刀斩了眼前之人。
不曾想那人竟如影随行,刀柄上的手竟未离开分毫。
出刀未成,黑衣人右手不再拔刀,手掌变爪一把抓向对方手腕的命门。
即将成功,对方顶在刀柄上的手掌骈指为剑,如仙鹤尖喙啄向刀客爪心。
“嘭”
一声脆响,黑衣刀客如遭雷击,韦煜趁势反握,手掌扣在了对方右手腕的命门处。
“客人来了有好酒,歹人来了有什么?”韦煜年轻的脸庞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黑衣刀客咧了咧嘴,感受手腕上传来的巨力,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歹人来了留下钱财!”
韦煜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随后放了对方的手腕,大大咧咧地坐在木桌旁的凳子上,转头对立在一边的潘震东说道:“潘公子过来坐坐,咱们谈谈。”
潘震东望向自家武师,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才乖乖坐在韦煜旁边。
韦煜捡过一旁的酒杯和酒壶,给潘震东倒了一杯酒,对方连忙站起,双手奉接。
“不打不相识,今天我和潘公子就是朋友了,对不对?”
潘震东如小鸡啄米,头不断地点着,嘴上连连称是。
“是朋友就好,不过俗话说得好,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潘老弟,你看这满屋子的破碗破碟。”
“赔!”潘震东一脸的坚定相。
韦煜笑眯眯地拍了拍潘震东瘦弱的肩膀,回道:“潘老弟果然是个明理的人,哈哈哈哈哈”
韦煜转身,对着还有些呆滞的李沁薇说道:“九娘,算算这一屋子的东西多少钱。”
“啊?”李沁薇有点反应不过来。
“算账呐!”韦煜眨了眨眼睛。
李沁薇总算回过神,眼睛瞬间发亮,见身边的老黄已然没事,一溜小跑来到韦煜与潘震东面前,在两人目瞪口呆中从那胸前的深深沟壑中拉出一个小小的金算盘!
这一幕直叫面前两人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心中不约而同地吼道:“好大,好大......”
“盘子一个二两银子,酒壶三两......”李沁薇认真地计算着损失。
旁边坐在的潘震东一听,心中不免一笑,照李沁薇这种算法,总的下来不过几百两银子,不贵。
“一共一百八十四两白银。”李沁薇把金算盘重新塞进胸口,而后对着潘震东说道
韦煜却在此时插了口,“九娘这帐算得不对。”
李沁薇凤目一瞪,一只脚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胸前的波涛顿时汹涌不已,心道这家伙居然敢质疑老娘的算账之法?
谁知韦煜接下来吐出一堆稀有名词,“九娘少算了我、老黄,还有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之后还有务工费,营养费,还有这碎了的盘子当中有一个是从西边摩罗国买来的......”
李沁薇越听眼越亮,韦煜的话像是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半个时辰后,潘震东在黑衣刀客搀扶下离开四方客栈,他眼睛发红,全身发抖,手脚竟有些僵硬。
在韦煜的启发下,李沁薇把前面的账全部推翻,小金算盘啪啦一打,承惠黄金一百两,最后在韦煜的劝说下,潘震东得了一个地道的亲情价——黄金四十两。
黄金可不是白银,一两黄金可抵百两白银,一顿饭用了四千两白银,饶是大名鼎鼎地潘公子也要吐血三升。
“潘公子慢走,等春香阁重新修好,我定遣人邀公子前来坐坐。”李沁薇站在四方客栈门口,垫着脚尖向远去的潘震东挥着手,胸口那一对凶器随着动作左摇右晃,晃花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睛。
潘震东的身体突然一僵,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一翻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