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哪个意思,你只要明白我的意思就成!”小朵打断了项胜男的话,抬手抹了把脸上源源不断的眼泪。
“还有,既然我不贤惠,那么,打从今个起,你爹的衣裳亵裤,你这个做儿子的去洗,我是媳妇儿,我是我爹娘养大的,我没吃你爹一粒米,我喊他一声爹是看你的面子,我给他洗衣裳是情分,不洗是本分,往后你们也不要再来要求我!”
撂下这一堆话,小朵转过身去,端起面团将面皮一片片削进面前沸腾了的锅子里。
那眼泪啊,顿时汇聚成河。
那心里啊,说不出的憋闷,好像关着一头猛兽,横冲直撞,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胜男见小朵这样,又跟上前几步,盯着她的侧脸语重心长说:“朵儿,你就别跟我爹一般见识了,他那个人是啥样儿的,咱还不清楚么?”
“你看当初我哥去世,我娘去世,他都那副样子,他跟我大伯不同的,他这人……我就这么说吧,今个你跟我说这些话,就算我现在生气跑去他屋里跟他发火,那么下回你娘家人过来,我估计他也照样不会出来送!”
“没用的,真的没用的,咱就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要考虑他的言行举止,行不?”
小朵埋下头,目光只落在手里的面团上。
随着面皮被一片片削进沸腾的汤锅里,手里的面团个头越来越小。
小朵心里那种憋屈闷胀的感觉,却是越积越多。
但她却什么都不想说,谁都不想搭理。
以至于后面项胜男又说了些什么,是安慰,劝解,还是啥,都统统不重要了。
因为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今个这场辩驳,以无效收场。
项胜男说了许久,也累了,见小朵没有再动怒,这架势看来也不会再闹起来,他悄悄松了口气。
刚好面皮也熟了,他看到小朵在摆碗筷,于是借故说:“我去看看俩孩子洗好了没,面皮熟了你就搁锅里,待会我来端,你去坐一会儿,歇一会儿吧。”
项胜男说完这番关照的话,发现小朵还是不搭理自己。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出了灶房,默默做他的事去了。
待到项胜男离开灶房后,小朵终于抬起了头。
她望着窗外被夜幕笼罩的草场,怔怔出神。
她今天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了吗?
提什么很苛刻的条件了?
她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有点小心思小想法就想跟他那嘀咕几句。
她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希望他能够找个合适的机会,去跟公爹那里巧妙的,适当的提醒一两句。
毕竟她是媳妇,很多事情不方便。
他是儿子,不管他的提议公爹能不能采纳,至少父子两个关起门来说话也方便。
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