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着雨呢,你咋也过来了?”她和蔼可亲的问,并朝杨若晴伸出手。
杨若晴温柔一笑,“雨小,我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姑恢复的咋样了。”
问询的当口,杨若晴已经来到了床边。
谭氏破天荒的站起身,让到一旁的小凳子上,腾出地方来让杨若晴坐。
杨若晴笑了笑,侧身在床榻边坐下,拉过杨华梅的手,两根修长的指头轻轻搭在对方的手腕上。
此时,屋里的其他人都停止了说话,老杨头长年抽烟,咽喉有疾,最近两天天气骤然降温他受了点凉。
这会子有点分泌物堵在喉咙里,硬是憋住没有清嗓子,大家都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她的指间。
杨华梅自己也有点紧张,她知道杨若晴懂一些医术,早些年跟福伯那学过把脉。
片刻后,杨若晴又换了杨华梅的另一边手腕,然后,她放下杨华梅的袖子,抬起眼,对着满脸忐忑的杨华梅说:“从脉象来看,姑姑这两天恢复的还不错,脉象平稳有力,不像之前那般虚弱。”
杨华梅悬着的那口气顿时就卸下来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杨华忠说:“看来是旺生的药起了效果。”
谭氏说:“跟梅儿这两天听话也有关系,我都不让她轻易下地,屋门都不准她出!”
老杨头微笑着点头,然后开始清嗓子。
“咳……鹅……啐!”
一口分泌物吐到地上,摔得啪嗒一声,声音很有质感。
老汉感觉从口腔到胸腔整个都通畅了,呼进去的空气都变得清新怡人。
只是苦了其他人。
杨若晴顿时想到了酸奶布丁掉到地上的声响。
而谭氏,作为老痰达人,她猛地扭头朝老杨头那横眉怒目,“你搞那些声响做啥?埋不埋汰人?”
老杨头正舒爽着呢,猛地被骂,一脸错愕。
见谭氏嫌恶的扫了眼他脚边的东西,老杨头顿时明了。
老汉又气又好笑,指着谭氏说:“我这是嗓子眼不舒服就咳了一口,你也不想想你自个,一辈子吐的唾沫都能把水缸填满,吐在地上能砸出一个窟窿来,老子都没嫌弃过你!”
不仅不嫌弃,年轻那会子血气方刚的,还喜欢逮住她亲嘴……
现在想想,自己这口味确实有点重。
谭氏突然抽身而起,扭头瞪向老杨头,犹如金刚发怒,索命罗刹。
老杨头浑身一阵战栗,突然就哑巴了。
谭氏的责骂已经连珠炮似的丢了过来:“你个老东西你再说一遍?合着前面那几十年是我委屈你啦?是不是还要我给你赔礼道歉?”
见老杨头不做声,谭氏的气焰更甚,脚下又往老杨头这边走近几步。
“老东西,你说话呀?哑巴了?还是死了?”
“你不是嫌弃我嘛?你早干嘛去了?你早些说我就早些把你蹬了,不耽误你娶,也不耽误我嫁!”
老杨头眉头皱起,眼神沉下去,“我不搭理你,你这老太婆倒越说越离谱了!”
谭氏双手叉腰,嘴唇蠕动,皮肉松弛的喉咙那里隐隐有东西在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