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冲到灶房把锅盖子一揭,焦糊味扑鼻而来。
她气得把锅盖往旁边地上狠狠一摔,扭过身子捂着嘴猛咳。
姜父看了眼锅里,哎哟,半边白的半边黑的。
“光扔锅盖子有个屁用哦,得赶紧把火势压下去才行啊!”
姜父咕哝了句,赶紧绕到灶膛口拿起铁火钳一通扒拉,火势总算压下去了。
他又过来捡起锅盖,用抹布擦去上面沾惹的灰土放到一边,又过来轻轻拍着姜母的后背:“好些了吗?”
姜母转过身来,抡起手里的拳头照着姜父的肩膀就是一通捶:“你个天杀的,也不回来早些,你要是回来早些饭也不会烧糊……”
姜父愣了愣,这咋成了我的错?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姜母的拳头又是一通捶。
姜父回过神来,赶紧点头认错:“是是,是我的错,都怪我,你别恼了成不?”
姜母的拳头这才停歇下来,开始扭头打量锅里焦糊的饭。
“哎呀,这饭都糊成这样了还咋吃嘛!”
“没事儿没事儿,糊了的我吃。”姜父道。
“那咋成?糊了的饭会吃坏身体的,你可是咱家当家的,你要是垮下去了可咋整?”姜母嘴里噼里啪啦说着,双手却将姜父往外推。
“你去洗把手喝口茶,我再炒两个菜咱就开饭了,对了,你帮我喊下先俊叫他来灶房帮我拿碗筷!”
打发走了姜父,姜母麻利的切了辣子,拍了蒜,从坛子里取出两只咸鸭蛋来剁碎了跟辣子搅拌在一块儿倒入炸了热油的锅里一通爆炒。
炒出香味之后,又把切好的雪里蕻倒进去又是一通乱炒,等到出锅装了满满当当一大钵。
刚好这时候姜先俊也从外面进来了,“娘,我先前在后院铲猪圈,你找我啥事儿?”
“要开饭了,你把饭菜给你爷送过去。”
姜母嘴里说着话,手里递过来一碗米饭,米饭上面盖着两勺子先前炒的菜。
老姜头两个儿子,姜父是老二。
老姜头老夫妇当年拉扯两个儿子成家后,就接受老杨家的教训主动提出分家另过。
前两年,老太太过世了,就剩下老姜头一个孤寡老汉守着两间老屋子过日子。
两个儿子倒是都有心想接爹过来一块儿住,可是都吃不住两个媳妇。
尤其是姜母这边,更是厉害,每天跟姜父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没辙,老姜头自个提出来谁家都不去过,也用不着让两个儿子轮着月份的养,他的要求就是两个儿子每年往他那里送一定量的口粮和菜籽油。
菜园子啥的,他自己打理,还能养几只鸡鸭,鸡鸭蛋用来兑换点活水钱买点烟丝儿自个抽。
当然,逢年过节,两个儿子必须有孝顺品,他平时一点头痛脑热的用不着他们照看,但某天要是他摔断了胳膊腿,又或是一病不起了,到那时候就得要要么来床前伺疾送终了。
所以像今夜这种送饭过去,其实是超出了规定的,属于额外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