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看到一个年纪跟大孙氏相仿,穿得普普通通的妇人跪在院门进来的那块石板上,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粘着灰尘,额头上红肿一大片,跪在那里可怜兮兮的,目光却期期艾艾的望着堂屋的方向。
妇人脸上的担忧和焦急一览无余,但妇人眼底的狡黠也逃不过杨若晴的眼。
这对兄妹都是演技派的,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
若是诚心要求情,或者通融一二,也不可能跪在院子里搞那么大的阵仗,而应该私下里,甚至大晚上避开其他人偷摸着过来求求情。
这样大张旗鼓的卖可怜,寻死觅活,完全就是想借助舆论的压力和煽动那些缺乏自主思考和原则,又有些烂好心的村民们的情绪来帮着一块儿对杨华忠施压,继而达到她自己的目的。
再退一万步讲,但凡是稍微明事理一点的人,知道这种事发生在自家亲人身上,只会觉得羞愧,根本不可能厚着脸皮过来求情。
黑瘤自家的两个儿媳妇当天就跑回了娘家,并强烈要求跟黑瘤划清界限,因为她们都明白黑瘤做了畜生都不做的事,不配得到赦免。
而李氏呢?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杨若晴在心里把这桩事梳理了一番,杨华洲便黑着脸回来了。
“咋这副样子?李氏家的儿女不肯过来接她?”杨华忠问。
杨华明则是一副自信自得的样子,“咋样,先前我就说了五弟这趟肯定白跑,那边要是乐意过来劝回去,李氏就不会进这院子了。”
杨若晴也赞同杨华明的话。
要么就是儿女的纵容和默许李氏过来。
要么就是李氏在家里寻死觅活,儿女们拿她没辙,只得随她闹腾。
杨华忠把目光从杨华明身上移到杨华洲脸上:“老五,咋回事?”
杨华洲一脸郁闷的道:“李氏家的儿子媳妇说,这老太太在家里寻死觅活,是跟家里人吵了架出去的,他们没法劝,就算劝回去了,指不定转个弯还得来,他们是晚辈,总不能拿绳子拴着,毕竟脚长在她腿上……”
杨华忠的眉头皱了下:“这说的是啥话?到底是尽力了劝不住?还是不想劝?这李氏糊涂不明事理,她家的子女也跟着糊涂吗?黑瘤杀人的事儿是几句求情的话就能揭过去的嘛?”
“换做别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儿,子女第一时间是要去被害者家登门赔罪的,这是人之常情!”
杨华洲咬着牙:“三哥,更气人的还在后头。”
“我从余家村出来又转了个弯去了趟李家村找黑瘤的两个儿子,结果两个儿子都锁了门跑了,说是都去了各自老丈人家接媳妇。”
“这些人家的子女们,就没一个靠谱的!”
杨华忠也是气得头顶冒烟,在桌边转着圈子。
杨若晴挨着孙氏坐了下来,听到这情况忍不住荒唐到想笑。
老杨头从前做了荒唐事,他自个撂挑子,结果都是老爹和四叔五叔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来收拾残局。
残局总得有人来收拾吧?一个两个都装傻,那这世上的公道找谁讨?
这可不行!
“爹,五叔,你们不用这么烦心,我这里有个法子不仅能让李氏自个乖乖回去,还能让李氏家的子女,还有黑瘤家的儿子媳妇全过来赔罪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