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夫人,今日实在是多谢您送二丫回来,不然,二丫走丢了,我和他爹真的会支撑不下去的……”莫氏的眼泪又出来了。
这个可怜的女人,是杨若晴见过哭得最多的一个,简直就是水做的。
杨若晴停在马车旁,看着莫氏。
“三天后房东带人上门催租,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会怜悯你们这屋里的病残和小儿,到时候你打算咋样应对?”杨若晴突然问。
莫氏愣了下,有些惊讶的看着杨若晴。
杨若晴叹出一口气:“你骗得了高靖,却骗不了我,那个房东可没有说免租的话,你只剩下三天的期限,到时上哪去变出钱来?”
莫氏怔了下,顿时心虚起来,目光闪烁着不敢看杨若晴的眼睛。
“我,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我还有一点压箱底的首饰,大不了拿去当铺……”
“你若是当真有首饰,早就拿出来当了,至于等到现今?”杨若晴再次打断了莫氏的话。
莫氏咬着唇,不说话,脸涨红了。
主意,她还是有的。
只是那个主意,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拿出来,一旦拿出来,她也就没脸见高靖和孩子们了……
“咱们女人,最后能依仗的一点交换条件,就是自个的身子了。”杨若晴握住莫氏的手,沉声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该不会是想要走这条不归路吧?”
杨若晴的话刚问完,莫氏的手便触电般缩了回去。
她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无血,但眼中的惊恐和慌乱,显然证明了杨若晴的猜测是正确的。
莫氏,果真是这么打算的。
“你为啥要这么傻?”杨若晴蹙着眉头看着莫氏,有点痛心的问。
上回跟莫氏的闲谈中获悉,莫氏的年纪比她小三岁,才刚刚二十三。
只是这小半年来担惊受怕的逃荒,风餐露宿,让莫氏看起来显得有几分憔悴和苍老。
但若是细看,莫氏其实长得不丑,稍加收拾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不就是六百文的房租么?我都来了,你问啥不跟我这借呢?非得要一个人扛下来,去走那条不归路?就为了六百文,你就把自己委身于那个房东,值得吗?”杨若晴又问。
莫氏突然捂着脸哭了。
“骆夫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们萍水相逢,您之前已经帮过我们家那么多了,我怎么好意思啥都跟您这开口?您有您的家庭,您的子女和老人要养活,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大水淌来的啊,我得自己琢磨法子!”莫氏哭着道。
“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琢磨不出啥好法子来,刚巧那个房东上回过来催租的时候无意间露出那么一点意思,当时我吓得不行,”
“许是我当时的行为激怒了他,这租期还有好几天呢,就跑了两三回催租,一回比一回急。”
“我先前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想着只要我遂了他的愿,满足了他,再跟他那里求求,指不定就能免租,好歹让我们撑过这一个月,等二丫爹和两个小叔的伤好了,我们就搬离这里,躲得远远的,只要我不说,二丫爹就不会知晓……”
莫氏说不下去了,越说越觉得无地自容,索性捂着脸蹲到地上抽泣。
这是懊恼的泪水,这是悔恨的泪水,这也是无助和绝望的泪水……
杨若晴也跟着蹲下身,把手搭在莫氏的肩上。
“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六百文房租,你若是不想再跟我这里借,那我给你支个招,保证你能用自己的钱正大光明的交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