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医也不相信纪京辞会死。
纪京辞说顾神医是他的长辈,其实……在顾神医的心中他何尝没有将纪京辞当做自己的孩子。
他只是……只是想给纪京辞一个百毒不侵的体魄。
他以为纪京辞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又武艺冠绝的青锋就够了,百毒不侵的体魄比武艺更为重要,谁知……会害了纪京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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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暮清以从龙之功成了新帝萧知宴身边的大太监不说,又接管了皇城司,成为汴京城中风头最盛的大宦官,给陈暮清送礼的人不计其数。
陈暮清不像谢云初本身就不缺银子,背后又有家族势力,故而虽然很少收礼,只挑挑拣拣的收重礼,比如……这汴京城内的宅子。
宅子送到陈暮清手上的时候,就已经全都收拾妥当,奴仆、婢女一应配齐。
但,陈暮清比较谨慎,派人将奴仆、婢女全都遣散,派人重新买了一批回来,时至今日他还从未来过这个宅子,明日他不当值,故而今日一下值便早早出宫来自己的宅子瞧瞧。
趁着夜色他的马车在院子偏门停下,他从奴仆手中接过挑灯,并未让人跟着,自己在院子里转了转,看着这青瓦绵延的亭台楼阁,瞧着园景里的山石叠嶂,陈暮清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他们做太监的没有根基,挨了一刀子更没有子嗣和传承,前程性命和荣辱全都牵在皇帝一人身上,而他也只能对自己年迈之日多做一些打算。
陈暮清走回自己的院子,将院门关上,提灯朝黑漆漆的屋内走去。
他刚将门推开,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下意识顿住脚步,还未来的及退出去,退路便被抱剑而立的万竹挡住。
屋内烛火陡然亮起……
陈暮清手中拎着的火光莹莹的灯笼好似一瞬就暗了下去,屋内烛火映亮了罗列精致的金银玉器和墙上挂的名家字画,半人高的金傅山香炉就立在屋子当中,地板乌油发亮返着黄澄澄的烛光,金丝楠木的椅子上,坐着官袍都没有来的及脱的谢云初。
她脚踩黄花梨木踏脚,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瓷瓶,神色漠然,身旁立着个手握长剑的护卫,陈暮清认得,那是早前就跟着谢云初的贴身护卫夜辰。
陈暮清将将提起的心放下不少,以为谢云初是来说他受贿之事,灭了灯,上前同谢云初行礼:“不知谢太傅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谢太傅恕罪。”
“陈公公……”谢云初缓声道,“本官有一事要托付陈公公。”
说着,谢云初将手中的瓷瓶搁在金丝楠木雕竹的桌案上:“这东西,每十日……给陛下茶水中挑那么一指甲盖,不会要人命……只会让陛下疲惫不能理政,陈公公可愿意效劳?”
陈暮清视线落在那被摇曳灯光映出暖色的瓷瓶,唇瓣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