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
靠在墙后,听到这个声音,纪京辞抬起头来……
云初!
谢云初架着马车狂奔而来,撞飞来不及举箭转身的甲胄将士,一把拽住夜辰的手臂把人拉上马车,对谢氏死士下令:“撤!”
“纪先生在那儿!”夜辰指着转角处……
大雨打的谢云初双眼生疼,她不敢眨眼,用力扯住缰绳,转弯勒马。
纪京辞抬头正对马车上谢云初的眸,她神色镇定朝他伸出手,纪京辞毫不犹豫抓住!
夜辰攥住缰绳:“驾!”
马车狂奔而出。
夜辰、青刃驾车。
谢云初与纪京辞坐在马车内桌案之下,羽箭从后袭来穿透窗纱砰砰砰插入桌案和车厢内。
谢云初看着纪京辞满身的血,谢云初强迫自己镇定,颤抖着双手,从马车软座下的小抽屉里翻找出止血的药粉,还有处理伤口用的细棉布,迅速剪开纪京辞的衣裳,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拔这满是倒刺的箭。
可不拔,血绝不会止住。
见谢云初面色苍白强作镇定,双手不住颤抖的模样,纪京辞抬手攥住了谢云初的手,神色郑重看着谢云初:“云初,你听我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一会儿到了前面巷口,让夜辰和青刃带你下马车,躲起来!”
“你想都不要想!”谢云初强忍着泪,“我们先回谢府,我让人去接顾神医,有顾神医在,一定没事!”
驾马车的夜辰和青刃,看到王怀带着甲胄将士从前方杀来,立刻拉住缰绳……
“放箭!”王怀高呼!
箭雨铺天盖地,夜辰沉住气,猛地一扯缰绳,骏马转向……马车右侧车轮跷起又重重落下,溅起的水花中,密集的羽箭将马车射成了刺猬。
纪京辞和谢云初被摔得不轻。
“阿辞!”谢云初扶住纪京辞,“夜辰!还有多久!”
“绕路从桥上过去,半柱香!”夜辰高声喊道。
“云初!”纪京辞将喉头翻涌的粘腻腥甜咽了下去,“你也看得出,这些人用箭是压根没有想过留活口!至少我们之间要有一个人必须活下去!新政……是我们的心血!你知道我的志向!我也明白你的志向!若是我们今日都死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将新政推行下去了,你必须活着!”
“别说话了!”谢云初看着纪京辞胸口不断涌出的血,强忍着克制眼泪,手里握着细棉布也不敢去按压伤口,眼看着鲜血浸湿在车厢内的绒毯。
纪京辞攥着谢云初的手,忍着疼痛开口:“云初,从无女子不如男!这是你说过的!若我真的不在了……我也希望你能站在朝堂之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大邺开太平!”
夜辰已经看出口处的桥,那群黑劲装手握短箭之人堵在了出口处……
青刃见状,一跃上右侧高墙,拔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上前,要用命为马车撕开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