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东北角打得热火朝天,也是众说纷纭。王小五也很精明,他怕撇开了陆大奎,日后让陆大奎知道了面子也上难看,于是,他主动来找到了阿德和陆大奎。
王小五笑着道:“督察长啊,我们多亏没有去参加那次行动,你看,据说沈杏山那边有人参加了,还死了弟兄。”
陆大奎嘿嘿冷笑了一下。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的人啊,一心想发财,命里没有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想发财有那么容易吗?总不能拿着弟兄们的命去开玩笑吧。哈哈。”
陆大奎的话也说得王小五心里有点得得动。于是说道:“陆爷,高见,陆爷,高见。”
自从陆连奎当了督察长以后,外围工作主要由阿德以及另一名助手肖林负责。
特别是肖林,有时带了几名弟兄经常出没各种商场、剧院、茶馆、澡堂、等娱乐场所,空隙也经常一人出来逛逛,察言观色。
肖林,湖北汉口人,今年24岁,身材魁梧,英俊洒脱,曾在当地一所武术馆学得一手好武艺,倾倒过一些相识的女子,只因事业未成,一一回绝,前不久,由在“国民”政府干差的舅舅介绍,才来这里当了一名探员。
肖林,办事机灵,头脑灵活。一天行走在四马路上,前面一小子正要去抢一位姑娘的包,被他上前一脚,那小子四肢朝天,爬起来就跑。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连奎的情人余桂香,因此,从那以后,陆大奎和他的情人对肖林的印象特别好。
华灯初上,夜色笼罩了黄浦江畔的码头,这里堆积着无计其数的各种货物,游荡着无以计数的黑社会后备队员,因为他们是游民,无业,任何能让他们生存的机会他们从不放过。
不知不觉中肖林晃荡到了两不管地区“泥城桥”附近,这里是华界和法租界的交汇处,桥南是华界,桥北是法租界,这道桥架设在黄浦江的苏州河上,这里两侧的居民无人管束,即不归华界也不归法租界,他们是自由人。
但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同样没有保障,这里没有一个有钱人,即便是有钱也是黑社会的大佬。
旧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流氓,恶霸,他们混迹在社会的各个层面,上海三大教父之首杜月笙就是从“十六铺”爬出去的超级恶霸,他很早已经红透了上海滩。他比黄金荣,张啸林更有头脑,处事圆滑,眼光毒辣,这也是他能后来居上的原因。
租界的各种赌场、妓院、“洋药”店不计其数;特务、汉奸遍及上海滩每一个角落。
肖林满脑子胡思乱想,却一时半刻整理不出个头绪来。说起来咱可是新世纪社会中“文武双全”的超级“流氓”高手,横行各大洲,最后在数国精英特工的围捕下。
突然,一声尖尖的叫声惊醒了走神的肖林。“拦住他,抢包啦。”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又不像。
夜色虽然很黑了,但两边耸立着无数洋行,饭店,整个街面给灯火照的还算亮堂。
不少人纷纷驻足观望,但没有一个去拦那个抢包的劫匪,肖林灵动的身形快速朝这边接近。
肖林看得很清楚,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四五岁的年轻汉子,身材瘦高,短衫布裤,一看就象这一带混迹的惯犯,别看他瘦,跑起来虎虎生风,倒有几分男人的气势。
在他身后不远处追着一个穿长衫人,边跑边喊着:“抢劫啦,快拦住他。”
她的声音告诉肖林她是个冒牌货,假男人。
肖林心念电转,这时代女扮男的都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而且这种人大都不简单。
就在那抢劫的瘦男子从肖林身边横过的一瞬间,他伸出了手臂。
瘦男子猝不及防,直接以脖子和肖林伸出的手臂撞在了一起。
他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随即是“扑嗵”一声摔在了肖林身旁的地上,四脚朝天摔得七晕八素。
看似螳臂当车,结果却将一个飞奔的身体以一臂之力拦了下来,而且让他摔的够呛。
细心一点的人会发现,这随随便便伸出的手臂拥有着何等可怕的力量。要想如此轻松的拦下一个正在飞奔中的人似乎是不可能的,光是那股冲力就有几百斤了吧,但是他却办到了。
对肖林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这个受过特种训练和身怀秘术的年轻人,如果他没有如此的体魄能到上海来?
那瘦男子抢得的包也不顾了,连滚带爬,起身就往弄堂里跑,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奔近的那个长衫男人让肖林眼前一亮,他稚嫩的脸容与一对会说话的眸子,顿时觉得这愚蠢的行为是物超所值的。
虽身着灰色长衫,头戴着礼帽,在跑动中胸前晃动的尖挺物体让肖林坚信她的性别与自己有异。
她不是一个多美得让人惊异的绝色,却流露出一股至纯的灵静,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眸闪着动魄惊心的光彩,她的体态相当的修长,隔着长衫仍能感觉到她的纤细和柔美。
肖林捡起地上的包交给长衫者。笑着道:“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长衫者拉开拉链,看了一下包里。笑着道:“谢谢这位大哥,否则,小弟今天认倒霉了。嘻嘻。”
肖林嘿嘿一笑。道:“真人面前莫说假,假人面前莫说真。哈哈。”
长衫者纤细的手拉着肖林跑进了一条里弄,便迅速穿过来到了对街。道:“事非之地不可久留,黑帮这些人还是躲着点为妙,不然会烦死你。”七转八拐之后进了一间幽静而简陋酒吧,酒吧里客人很少。
这里是贫民窟,找快乐的人不来这种不经营“女人”和烟毒的酒吧,显然这个老板没有实力。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以生硬的上海话:“请问两位要点什么?”